太夫人上了年事,府中外務都是楊氏在管,因她行事周正和藹,頗得民氣。楊氏明擺著心疼少夫人,旁人還不得看眼色行事?
令容雖甚少親身下廚,對食譜卻過目不忘,有紅菱在旁幫著,要做菜也不算太難。
令容聞聲,神采微變。
燭光靜照,她全然未發覺有人出去,茶杯湊到唇邊抿了一口,留下潮潤陳跡。
韓蟄點頭,也冇再多說,自去內間盥洗罷,將寢衣鬆鬆垮垮地穿戴,上榻安息。
婆媳倆先回屋中坐著,過了會兒,紅菱將餘下的盛來,婆媳倆一處咀嚼。楊氏還分了小半兒出來,讓薑姑拿給世人嚐嚐,都連聲誇獎――少夫人年紀雖還小,卻生得標緻可兒,能在廳堂蘸墨揮毫,也能往廚房烹調好菜,這般百裡挑一的妙人,那邊去尋?
“夫君……”她訥訥開口,想解釋討情。
相府就那麼大,楊氏又成心張揚,事兒便敏捷傳開。
楊氏倒是“哎喲”一笑,道:“前些天都是令容過來,不見你的蹤跡,隻當你還忙著,也冇備你的碗筷――魚姑,叫人添一副。”
是以韓蟄走進側間時,便見她還坐在圈椅中,左手書卷,右手茶杯,瞧得當真。
令容眨了眨眼睛,點頭。
韓蟄半抬眼皮,有些驚奇地將她打量。就見她半趴在身邊,胸口的盤扣早已係緊,唯有滿頭青絲滑落下來,襯得麵貌愈發精美,那張臉上的歉疚不安倒不像是裝出來的。
小廚房不大,楊氏很有興趣在旁瞧著,聞見撲鼻的香味兒,再打量令容時,眼睛的喜好幾近快溢位來了。
他的唇角動了動,似是在笑,轉眼即逝。
剩下的事兒都交予紅菱,她隻等那魚片醃好了,盛給楊氏嘗。
“那你住得慣嗎?”韓蟄解了披風,回身往內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