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眸灼燙,仿似火熾釜沸,陸聽溪甫一觸上他的目光就被燎了一下,一時竟覺麵前此人熱不成近。
母親那般剛烈的人,被人迫著去賠罪還是平生頭一遭。
“還真有。書院先生昨日佈下一樁課業,讓寫一篇詠蘭的賦,我現在尚未忖好如何落筆。聽聞你這些年非常攢了些描物摹形的風景圖,不如拿來與我瞧瞧,或能開導思路。”
兒子身上仍著披風,顯是未及換衣便來見他了。
她到公主府的時候比謝思言先前交代的要早了一些。
魏國公謝宗臨聽到書房門開,轉頭看去,一眼就瞧見渾身風塵未除的兒子。
謝宗臨老懷甚慰,越想越舒心,麵上倒是半分不顯,淡淡道:“待會兒拾掇拾掇,去拜見你祖母。你離家這一兩年,她白叟家經常唸叨你。”
甚麼李昭道真跡,這畫……不是淘淘畫的嗎?
丫環打起簾櫳,陸聽溪甫一入內,就瞧見高瑜的丫環手中鋪展著一軸金碧山川。
江廓感覺下不來台,但他眼下必須忍耐。
男人喉結滑動,眸中烈焰叢聚,大手驀地攥住她細白的腕子,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已然發明,世子每回見著沈惟欽,都冇有好神采。
謝思言道:“陳同方在此時與麗嬪孃家議親,除卻欲攀勢頭正盛的外戚之家而外,自是另有目標。女人之間該當更有話說,交友麗嬪對陸家亦多有裨益。”
“要的就是個意趣,哪兒那麼些顧慮,”男人將大手按到少女腦袋頂上,“記著,為全麵誠意,你定要親身送來。至若如何來見我,你想好體例。”
若能將這門婚事攪和了,不但能壞了對方狡計,還能讓陸家多個助力。
忽忽幾日疇昔。
謝思言與她說,陸老爺子約莫再有大半月就能回京,這期間,她需求做的就是兩件事,一是共同著將陸家與順昌伯家的婚事推掉,二是放心等候。
“步子快著些,我在澗邊等你。”
他俯身看她:“罰你多給我畫十張畫像。”
陸聽溪懵住,她怎不記得她說過這話?
聞聲動靜,高瑜轉頭瞧見陸聽溪,精力一振,上前道:“素聞五女人亦畫的一手妙筆丹青,不知五女人覺得這幅李昭道的真跡如何?”以目光指向背麵進呈上來的那幅精裱橫軸,很有些與有榮焉的意味,彷彿凡是陸聽溪說她這幅真跡半句不好,她就要跟她大辯三百回合。
“今以這幅臨摹之作拋磚引玉。”
陸聽芝往那幅被高瑜當寶貝一樣供起來的畫捲上掃了眼,忽而瞠目,看看陸聽溪,又看看那畫,驚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