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謝宗臨聽到書房門開,轉頭看去,一眼就瞧見渾身風塵未除的兒子。
麵前少女眼睛圓大,但非杏眼亦非桃花眼,黑眼仁和眼白均暴露過量,睜眼望人時,雙目炯炯,顯出一股迫人的威勢,毫無靈動之氣。陸聽溪的眼眸也是大而圓,然烏瞳居多,眼形精美,是令人見之不忘的秋水杏眼。水眸澄徹,眼神純潔,隨便一瞥,便是靈氣盈盈。
玉璧用的是秋葵黃玉石,光彩柔潤,玉璧廓外兩側、內環各雕一隻蟠螭。出廓玉璧乃璧中珍品,更可貴的是,此玉璧上竟有古玉方有的沁色。
他這兒子從不是多管閒事之人,向來謀定後動,何況陸家這究竟在毒手,他是毫不會為今後虛無縹緲的所謂回報就攬下這樁費事的。
“我聽我娘說,二伯母必是請了孃家人去侯府那頭說項,不然永定侯府那邊都跟二伯母那頭不親了,怎會讓自家世子來為二伯母講情。我們那位隔房的孔表哥還帶了禮來,顯是為二伯母賠罪的。”
不但有文人書房醉意書畫的風格,還充斥女兒家的柔婉幽懷。
沈惟欽正徐行宮中甬道。
兒子身上仍著披風,顯是未及換衣便來見他了。
她先前也曾想過嫁與謝思言,滿京令媛閨秀都巴著望著的朱門公子,若成了她的夫婿,旁的非論,僅是整日瞧著那些女人歆羨妒忌的目光,她都感覺渾身通泰。虛榮之心大家皆有,女人堆裡的攀比更甚平常。
陸聽溪見左嬋伸手來拉她,側身躲閃。
陸聽溪見兄長與沈惟欽敘話畢,欲上馬車,卻聽身後有人走來。
今後真戴不了了。
沈惟欽皺眉,目中厭色一劃而過。
少女雲鬟高擁,珠環翠疊,一襲八寶七珍快意紋紫綃掐腰湘裙勾畫出窈窕身材,白淨腕子上套的一副金寶地鐲子,嵌一顆巨大的鴿血紅寶石,濃烈光鮮的紅與長指上的蔻丹互為照應,更加顯出一段濃豔之態。
但謝思言全不睬會她,她碰鼻兩次,惹得謝思言不快,被整治了一番,隻好作罷。
這世上能讓一人長生銘記另一人的體例統共就那麼幾種,除開畢生的伴隨,便隻剩下刻骨的愛、銘心的恨,以及以命施恩。
方纔沈惟欽發明陸家三房竟與他有淵源,便和她兄長多言了幾句。
楊順不懂世子何意,怎生聽著倒像是沈安設想陸女人,蓄意赴死?
她忽而轉頭,捧了殘破的手串給沈惟欽看,請他評理。
謝宗臨靠到椅背上啜茶,忽思及一事,頓住。
謝宗臨倍覺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