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首便可見她纖長的脖頸,他唇角還是壓著遲遲不肯泄出的一聲喘氣, 麵前這朵花,大可折去做案頭清供,又恨不能現在便突破毀滅,好似隻要撕碎了胡蝶的翅膀, 才曉得它美在那邊。
這下把步芳問住,目光中儘是谘詢之色,心底模糊感覺不好,吞吐道:“莫非,不是貴府?”
他如此輕浮,緊繃的唇線落下幽深一句:
知一重非,進一重境,亦有生金,一鑄而定。
“不知者不為過,至公子毫不會見怪於你,實在,至公子對這類事夙來寡淡,並不覺得意,不過既牽涉公主,小人深覺得不成,遂私行行事,本日說出來,大人包涵。”
琴聲戛但是止,成去非明白,這一曲必定是奏不完了。
“謝”字被他決計往重裡咬了幾分, 柔嫩的女體就在他懷中,偶然“嚶嚀”一聲, 好似遭到驚嚇的小獸胡亂推搡著, 成去非鉗緊了她,隔著褻衣, 握住那尚不能盈掌的豐腴--遠比這具身子來得更加柔嫩可感,少女潔淨的味道刹時淹冇了他整小我。
於她,隻要自事其心一條路可走罷了。
夜雨秋涼,成去非指尖仍殘留一抹溫熱,卻抵不過這遝書稿來得沉重。
趙器麵色多了幾分整肅,先問道:“敢問大人意中人但是府上那位賀女人?就是當日橋頭所見?”
“小人有些不當講的話,正想同大人說呢,還請出去發言。”
一念清淨,烈焰成池。
又過幾日,趙器已查清宅子來源,趕著回府裡稟事,剛翻身上馬,就見門口福伯迎下來,同那不知何時到的步蘭石噓寒問暖一陣。
積習既已成常例,是難以竄改的。京都有世家後輩,並不以入中心朝廷致仕為意,反倒以家貧為由,要求出為處所官員,其中玄機儘在於此了,難怪前幾日韋家後輩韋述,求試宛陵令,非常誠心。
“我好久未曾聽到如此合情意的曲子了,那日聽你高奏,出色得很。”成去非眼眸中再次暴露可貴的笑來,“不知怎的就想起當年你我在西北的舊事,記念得很,彷彿你我還是十幾歲的少年人。”
冷冷啞啞的聲音卻似滾燙的熔岩, 灼得民氣惶惑,他低眉一垂眼間,還是在那神壇之上,自有孤家寡人的輕巧。
成去非聞言低垂眼眸,隨便朝室內走去,來到那具古琴前,信手而彈,三兩句下來,竟是虞歸塵前些日所作新曲《江山賦》,他隻彈過一遍,成去非竟記得分毫不差。
而現在,兩人終又同處宦海,沉浮與共。一盞燈火如豆,如同少年時,他們曾住在粗陋的堆棧裡,秋意也是如此肅殺,風從窗子擠出去,吹的窗紙嘩嘩作響,兩人飲大碗酒,藉著燭光,漫無邊沿地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