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費向來是朝廷支出的大頭,朝廷的戍邊戰略,不成謂不長遠,戰車開到那裡,就在那裡種田,不過,弓箭、馬糧、軍餉、撫卹這些,不能單靠邊民的屯田,曆朝曆代,能打得起仗的,都無一不是國庫充盈之時,即便國庫有錢,也不能冇完冇了地折騰。曙曾細算過一筆賬,火線一個兵士,背麵就得有五個百姓來扶養。西北邊關之事,需從長計議,眼下,國庫再不濟,也需求解其燃眉之急,誠如將軍所言,恐民氣機變焉。”
“尚書令大人。”虞歸塵上前過來見禮,兩人私交雖好,可在廟堂之上,虞歸塵向來恪守禮法,公私清楚,他現在和阿灰是成伯淵的擺佈手,更得謹慎自守,謹慎行事。
在坐的幾位尚書,多數出身權貴,雖不是很懂行兵兵戈,卻也把信中的重點貫穿到了:這是要錢呢。
“另佐他法補之,凡火線將士,家裡予以免租免稅,雙管齊下,先把此次危急處理了,再圖謀長遠之計。”顧曙不緊不慢收了尾,卻聽得世民氣中隻讚其機靈有道。
“不過建康災情未除,老百姓起碼得熬過這一冬,下官有一不得已之計,還請尚書令決計。”顧曙謙謙點頭,頓了半晌,才道:
在要事上,阿灰向來很有觀點,心中自有丘壑,亦非揣著明白裝胡塗之人。雖好清談,卻又循循守禮,在實務上毫不含混。在成去非看來,阿灰位列“江左八俊”,自是名副實在。
“好,你先行一步, 我換了衣裳隨後就到。”成去非應下來, 顧曙卻從懷中取出了一封書牘遞與他:“這是周將軍另給您的私信,想必是驛站發時忽視了,冇送府上來,發到一處去了。”
軍費拖著發不下去,民氣自會思變,尚無戰事還好,一旦戰事四起,軍隊兵變便是轉眼的事。再練習有素,忠君英勇的兵士,餓著肚子守城抗敵,也是天方夜譚。這個事理雖淺近,可也不是大家都能明白的。
“你此前曾想過建‘防秋’之製,現在看,實在難行,仍不過賦稅兵馬人丁諸事,不過,你看,讓河朔參與到防秋中來,如何?”
琬寧卻並不喜聽這類話,不由悶悶說道:“我不要生為男人。”
國庫空虛,又逢著天災,隻能掠之於商,成去非當然曉得這體例惡毒,但西北事體緊急,也隻能姑息行事,倘朝廷真到瞭如此不堪的境地,鼎祚安能悠長?
成去非把目光投向阿灰,顧曙自遷尚書左丞後,仍兼著度支尚書一職,專掌軍國支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