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儘人事，讓兵士們跳進決口堵一次，能堵上，便讓九個縣都派人去堵，死了人還堵不上，對百姓也好有個交代。”成去非終究發話，“另有，儘快分散百姓！”

成府兩側早站了兩列人，模糊聞聲內裡似有了動靜，世人身子又挺了挺。成去非剛踏出門檻，一道閃電直直落下，接著便是一聲巨雷，震耳欲聾，很快連續扯閃電映得人馬慘白，成去非一個箭步，躍上馬背，一聲低斥，馬便奔馳而去。

趙器也已到了身邊，當作去非蕉萃發青的神采，語氣近似要求：“至公子，既然籌辦分洪，就交給小人們去做，您不能這麼熬下去了！”

那女孩來路不明, 又和前大將軍多有乾係, 而身上的一股野氣, 更讓人感覺不成體統。太後見英奴日日纏綿於龍榻，紅綃帳裡偶一乍泄無窮春光，羞得殿外宮人們連近身都不敢去服侍。

“如有不測，定要重恤。”

“你……”趙器低首打量著，突然發覺竟是個女子，粗細弱壯倒像個男人！

“我們上！”人群中忽爆出一聲斷喝，是個看上去有些愣頭愣腦的男人。

英奴凝睇著身下人，不由伸脫手來輕撫那柔滑臉頰，語氣如水中魚：“朕聽你的。”眉嫿嫿便咯咯笑起來，拿掉他的手，讓他依著本身胸口，腔調和順起來：

沙包已在大堤上壘成了一道牆，趙器打了個手勢，兵士們便和百姓一同站到了沙包牆邊上。

兩人曉得拗不過他，多說無用，隻得又忙著備分洪一事。

“再扛！”趙器咬了咬牙，斬釘截鐵低吼道。

籌辦撬包的兵士們都緊緊盯著趙器，趙器正欲放動手去，卻被成去非忽揚手攔住：“不！放繩索，救人！”

成去非沉默不語，半晌才抬起臉：“跟我去分洪。”

外頭閃電如龍舞，映得榻上兩具身子蛇一樣迴旋而動，燭光熾烈，而窗外落紅一地，風雨交集，不知幾時才肯停歇了。

“今上儘管把這事交給成去非。，他現在不是尚書令麼？文官之首呀！”

成去非唯有沉默，眉頭攢到一處，他向來判定，步芳罕見他如此情狀，隻本事煩候著等他開口。

“是我！大人忘啦？那日我姐姐被溫家人欺辱，是大人救的姐姐！”她急著解釋，趙器腦中一轉，想起半月前去事來，當日在十全街上，溫家下人對一良家子死纏爛打欲行不軌，他隨即喝退，那女孩子眉眼動聽，不想竟是麵前人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