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二年夏, 前大將軍一案灰塵落定，大將軍一職臨時空缺出來, 彷彿那位置便是坐實謀逆的一柄利劍, 世民氣照不宣退避三舍，任由它兀自閃著寒光。

心底一陣作痛，但很快眼神又是一亮，本來湍流中，人頭很快又浮上來，手臂仍緊緊挽著，身子卻被巨浪打得直朝後退！

趙器雙眉緊蹙，再次沉重點頭。

“至公子，看模樣得分洪才行了。”步芳聲音暗啞，成去非望著無儘波瀾心中凜然，明白步芳話中涵義，丹陽郡九縣，與其淹了九個，不如淹一個縣兩個縣，果然步芳已持續道：“到時賑災也好籌集糧食。”

成去非唯有沉默，眉頭攢到一處，他向來判定，步芳罕見他如此情狀，隻本事煩候著等他開口。

“娘娘，本日盤何髮髻？”身後梳頭的詩畫手握一捧青絲，低聲扣問。

“今上儘管把這事交給成去非。，他現在不是尚書令麼？文官之首呀！”

成去非沉默不語，半晌才抬起臉：“跟我去分洪。”

“你……”趙器低首打量著，突然發覺竟是個女子，粗細弱壯倒像個男人！

“願為天下百姓赴湯蹈火！”那列兵士仍對著洶洶決口，從他們的背影上傳來齊聲應對。聽得成去非心頭髮緊，卻也隻能知名譽著黑壓壓的人群，麵色凝重非常。

成去非抬首麵對著那一排兵士，雙手一拱，大聲道：“有勞諸位了！”

“籌辦下包！”趙器鏗鏘命令，揚起了手臂。

成去非等一世人, 作為鐘山之變的甲等功臣，天然也是一一加封。成去非遷尚書令，本有加“錄尚書事”一條, 卻被他委宛辭拒了。是以落到太尉溫濟之頭上，太尉德高望重，加持“錄尚書事”確切眾望所歸，不過世民氣底也清楚, 太尉年高，必不悠長, 至時是何風景, 一時前程難測。

世民氣底一沉，目光隨即暗淡下來。

“我不是甚麼大人，你快起來！”趙器表示她起家，這女孩子起家很利索，還想說話，趙器一個大步竄上沙包牆，望著世人，神情峻然：

“先儘人事，讓兵士們跳進決口堵一次，能堵上，便讓九個縣都派人去堵，死了人還堵不上，對百姓也好有個交代。”成去非終究發話，“另有，儘快分散百姓！”

青壯的百姓們也把竹杠插到了沙包底下，拿肩扛著竹杠上部。

連續多日的暴雨，山洪會聚，堰口決堤，下流則是數萬百姓農田。

無數火把在大堤上閃動不定，扛著沙包的百姓朝著湍流吼怒的濤聲處急跑，風極大，成去非不得不進步了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