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嫿嫿嬌笑輕躲，眼中閃著滑頭的光：“摺子裡說大堤有險，上頭是世家的地，上麵是百姓的田，今上說淹了誰的好？”

“三處決堤口，步大人剛分開冇多久！”

“結成人牆，跳下去，再推沙包！”

趙器雙眉緊蹙，再次沉重點頭。

鳳凰二年夏, 前大將軍一案灰塵落定，大將軍一職臨時空缺出來, 彷彿那位置便是坐實謀逆的一柄利劍, 世民氣照不宣退避三舍，任由它兀自閃著寒光。

成府兩側早站了兩列人，模糊聞聲內裡似有了動靜，世人身子又挺了挺。成去非剛踏出門檻，一道閃電直直落下，接著便是一聲巨雷，震耳欲聾，很快連續扯閃電映得人馬慘白，成去非一個箭步，躍上馬背，一聲低斥，馬便奔馳而去。

兩人曉得拗不過他，多說無用，隻得又忙著備分洪一事。

風狂舞不止，颳得人幾近站不穩，這個時候，他左民尚書還不見人影！成去非環顧四下，又問道：“河道監察步芳安在？”

步芳出身貧寒，能做到河道監察，全憑成去非一手汲引，看中的便是他的治河之才，眼下步芳如此說，成去非卻仍在躊躇。

火光下的這張臉帶著幾分失落，步芳看在眼裡一陣難受，彆過臉去。很快，趙器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至公子，這個決計得您來下啊！”當作去非遲遲不表態，知他所慮，步芳忍不住提示。

“再扛！”趙器咬了咬牙，斬釘截鐵低吼道。

成去非唯有沉默，眉頭攢到一處，他向來判定，步芳罕見他如此情狀，隻本事煩候著等他開口。

“娘娘，本日盤何髮髻？”身後梳頭的詩畫手握一捧青絲，低聲扣問。

“這些年青人的名字都記下了？”成去非走到趙器身側問，趙器沉重地點了點頭，成去非又規複了平常的冰臉模樣：

“阿牛說的對，我們上！”很快擁戴的百姓紛繁堆積，十幾個青壯的男人朝沙包牆跑去。

趙器一個錯身攔住了為首的人，不想後便忽衝出一人來，人高馬大的撲通一跪：“大人讓我們疇昔吧！要跳也得我們跳！大人們幾天幾夜冇歇眼了，您就讓我們疇昔吧！”

“至公子，看模樣得分洪才行了。”步芳聲音暗啞，成去非望著無儘波瀾心中凜然，明白步芳話中涵義，丹陽郡九縣，與其淹了九個，不如淹一個縣兩個縣，果然步芳已持續道：“到時賑災也好籌集糧食。”

“你……”趙器低首打量著，突然發覺竟是個女子，粗細弱壯倒像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