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子二人現在真的是隻能仰人鼻息，提心吊膽住在金子做的鳥籠中，幾個托孤重臣，許侃山高天子遠，上回那麼大的事也未曾實際。張蘊雖為中書令，可卻隻會和得好一手稀泥。本希冀成若敖能行些轟隆手腕，現在竟連麵也不露，摺子都是成去非遞的，細心算算可依托的人竟無一人！

太後神采一鬆，輕歎一聲：“你這麼一說，倒讓民氣裡難受，哀家封貴嬪那年，你就到跟前服侍了，這宮裡人換了幾茬，你還在跟前也是不輕易。”

“難為她才十七歲，竟肯主動去替先帝守陵，你打發人給她揀好的送去，她若喜好，開春就給種上幾株也是行的。”太後緩緩說著，黃裳馬上笑得分外伸展：“太後真是菩薩心腸，連這都能想到，等您賞完了花，老奴就動手去辦。”

見兩人起家，宮人們紛繁上前，各司其職。修好儀容，皋蘭建議換了常服，笑道：“隻我們母子三人，算是家宴，隨便些更好。”

黃裳扶著她坐定，開端親身為其烹茶。三人開端不過閒話家常，太後問起皋蘭河朔風土情麵，皋蘭一一細答，不經意間留意到太前麵上竟暴露那麼一分熏熏然的神情。

內心卻隻剩看不見底的寒意，加九錫的日子太常寺已製定--來年陽春三月，恰是好日子，這世上的事大略都是如此？甲之熊掌，乙之 pi 霜。

內裡不知何時變的天，灰彼蒼色攜裹著冷風，黃裳抬頭看了一眼，“又變天了……”他雙手交插起來，漸漸朝回走去。

“反正鐘隱士都冇了，隨便弄幾枝送疇昔便是！”

“太後慎言！”黃裳忙上前安撫，太後停歇一陣神采稍緩才說：“且先不要奉告今上，這事不能張揚，就假裝不曉得。”

正說著，腰上一緊，皋蘭渾身光滑膩的，笑著推開他：“今上快些吧，”話未說完，外頭黃裳已來傳太後懿旨，請帝後疇昔賞菊。

小寺人立即叩首如搗蒜：“奴婢不敢有半分大話！”

黃裳心底算著先帝舊人守陵的得有十餘人，有被調派疇昔的，也有誌願的，誰心底不痛快了，他也曾側麵安慰，宮中風波詭譎，倒不如那森森柏木處清淨。

來人畢恭畢敬點頭稱是，悄無動靜來的，又無聲無息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