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成去非所體貼的東林寺匿有兵器一事,則在吳冷西也近數月的不住清查中有了些許的端倪。
英奴有一瞬的難堪,卻不緊不慢道:“此事經過廷議,母後如何忽想起問這個。”太後道:“滿朝的老臣,大司徒他們都是死人了?一輩子裝聾作啞的,就能落著好了?由著一個成去非肆意妄為,他是不是另有個幼弟?”英奴一怔,點頭稱是,太後悠悠道:“不過十幾歲的毛孩子,就升遷將軍,禁軍裡要都是十幾歲的娃娃當將軍,豈不兒戲?天子的那些個從兄,堂兄,也該出來源練,幾十歲的人,不如一個十幾歲的?我朝是無人可用了嗎?”太後並無怒意,隻是緩緩陳述,手底不礙用飯,英奴不由同皋蘭相視一眼,方回話道:
“母結果然疼兒。”英奴笑道,心底有些迷惑,宮廷統統開支他早下命減半的,本日看此飲食,光是蜜餞,就不下十幾種,非常華侈,卻不好說甚麼,仍同太後談笑。
吳冷西躊躇道:“中樞正在勘檢梵刹財產人數,這是讓下官去查這些僧徒的俗家過往?”成去非道:“是,我思疑,有些僧徒,怕不是純真小民罷了,倘隻是為了避賦役而委身梵刹,無甚希奇,”他忽抬眸深深看了吳冷西一眼,“此事你和慎重賣力就好。”吳冷西點頭道:“下官明白,請大人放心。”
揚州境內所轄梵刹七百餘所,僧尼二十萬餘人,奴婢十萬餘人,占膏田三千餘頃。
“佛法高深,自含寶藏,有緣人方可得之,”成去非略略一頓,“至於得道高僧,早將存亡榮辱置於身外,超出表裡,突破四壁,臣一樣敬佩。”
“皇後如何看?”英奴笑問,皋蘭不動聲色一笑:“今上問的是哪一件?”
“臣遵守的道,恰是臣子之道,人臣之道。”
“成去之的升遷,當時不得已為之,至於母後的建議,兒剋日剛巧也想到了,西城王王兄,另有母舅,朕本就成心讓其掌禁軍的。”太後歎道:“哀家並不想插手乾與朝事,隻是想讓天子曉得,本身人總比外人好些,皇後說是不是這個理?”一旁皋蘭悄悄聆聽好久,聽太後問話,笑道:“骨肉嫡親,確不是假的。”
他便幽幽感喟道:“成卿到底是如何對待佛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