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監軍怕是來不了了。”一將見他如此,冷哼一聲,蔡元聽得身子一顫,他雖不是很喜好這些將領,卻熟知他們的脾氣,正想著對策,見長史似有若無飄來一個眼神,心下貫穿,道:
將領們不由問道:“冇去彭城刺史府問問何故?天子既下了旨意, 刺史該協理此事纔對。”
少年人的筆力還稍稍顯弱,可在是否盤據一方的大事上,少年人卻表示出了同春秋不相稱的主意。英奴曉得蔡豹老年得子,這蔡元也不過就是十六七歲的風景,英奴拈著這份奏章,於錯愕後終還是有幾分欣喜,幷州接連大捷的戰報也還在案頭,成去非的功業彷彿很快就唾手可得,光複失地之快,已超出江左預感……英奴打疊起精力,細心又看了遍蔡元的密奏,回身叮嚀了近侍幾句,近侍忙不迭去了。
“徐州已保持數十年安穩,倘被中樞曉得秘不發喪,定有瓜李之嫌,諸位是要自主流派,改朝換代嗎?”長史環顧一圈,問到點題處,眾將頓時被問住,徐州雖大,也很有氣力,但改朝換代,倒是世人想也未曾想過的,他們當中,尚出不了這類亂臣賊子,何況刺史大人生前恪守君臣之禮,從未有半點逾矩之處,眾將的希冀,彷彿也不過乎是由他們本身來選出合適的新人選罷了。
附議聲一樣不竭,禦史中丞沈複不由皺眉道:“局勢並未惡化到危如累卵的境地,幷州之禍,此次勞師興遠,能完整處理,再好不過,這個時候全軍撤回,倘功虧一簣又該如何?”
天子夜召群臣,諸人慌亂,跌撞間趕往內宮的路上,問起小黃門,無人曉得,百官隻猜想當是太後薨逝這等大事,才值得這般大張旗鼓,而麵無波瀾的天子如常坐於上位,彷彿在宣示著,事情並未嚴峻到這一層。
此言一出,中書令張蘊便道:“臣覺得不必小題大做,蔡豹其人生前循分守己,勤於王務,他的兒子既給今上發來密奏,可見忠君之士大有人在,其他有些謹慎思的,朝廷該當以安撫為主,不如就此順水推舟,讓蔡豹其子襲刺史一名,蔡豹部下那一世人天然不會再肇事端,今後機會成熟,朝廷再另遣人也何嘗不成。幷州之患尚未除,不是妄動兵戈的時候,請今上決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