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塵宴就設在一艘炮船上,船有兩層,船身掛滿紙燈籠,使女們穿越來往,星滿天,七月風微涼,船在海麵上悄悄泛動,倒也風趣得很。酒菜獨一三兩桌,都是鄭四海的親信親信,也都是青葉熟諳的。眾海盜頭子們已拘束得久了,見有酒菜,個個喜不自禁,亂鬨哄地搶了位子坐下,也不消號召,大家吃的吃喝的喝,不一時,又鬧鬨哄地拚起了酒。
青葉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多謝表叔你白叟家的美意,隻是我從不喝酒。”口中說著話,伸手將麵前的酒杯倒扣到桌麵上。
珠仙與青葉坐在一處,二人唧唧噥噥地說了好久的話,鄭四海才忙忙地上了這船,轉眼又被眾頭子拉住吃酒,一時也脫不了身。這海上眾海盜個個曬得跟黑鍋底一樣,唯獨他越曬越白,不兵戈不練習時,他便一身劃一衣衫,被眾海盜一襯,能夠稱得上是溫潤如玉的白麪墨客了。
青葉真真假假笑道:“有四海哥你在,我會惹上甚麼費事?七裡塘鎮的人,誰又敢去惹我的費事。”
她一聲表叔纔出口,二大王麵色便變了變,嘲笑一聲,纔要張口說話,鄭四海從速笑勸:“你怕是醉了,快下去歇著罷!”
珠仙低低道:“你不明白,與他守在一處當然好,但是這個謀生豈是這麼好做的?今兒橫行霸道,吃肉喝酒,明兒就有能夠人頭落地。據我這幾年所見所聞,做他們這一行到頭來都是非命,再是短長的人,也冇有一個能壽終正寢……這一陣子我們更是東奔西逃,每一到處所都不敢常住,我實在過夠了,隻想找一到處所,安放心心腸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