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又重新上抽出了一根二寸鋼針說:“都是媽媽不好,看媽媽給你把這些藥粉挑開。”說著,按倒了阿誰女孩,就要用鋼針刺穿她的雙眼。說時遲當時快,就在她要把鋼針刺穿那女孩眼睛的一霎那,俄然右手被一隻鉗子般的大手抓住了。那女人一看,一個大男人驀地呈現在她的臉前,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心臟彷彿都飛出了體外,她喊叫著:“你是誰,如何到了我的船上。”韋金珊大吼一聲說:“我是誰並不首要,你這個賤婆娘,本來天下上有這麼些的瞽女,都是你害的。”那女人也曉得做到頭了,從速說:“這位豪傑,饒命!饒命!要說瞽女都是我害的,這也是冤枉我,我哪有那麼大的本領啊。”她說著話,用腳在地上踢著了一根繩索。
打辮仔又來一曲,她唱起了:“桃花扇,寫斷腸詞,寫到情深扇都會慘淒。命冇薄得過桃花,情冇薄得過紙。紙上桃花,薄更可知。君呀,你既寫花容,先要曉得花的意義。芳華可貴,莫誤花時。我想絕世風騷都冇乜好持。秋風團扇,怨在深閏。寫出萬葉千花,都為情一個字。唔係你睇侯公子李香君,唔係情重,點得遇合佳期。”
那女孩兒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麵前的這個女人,從這眼神裡看出來,充滿著劈麵前這個女人的信賴和從命。
那船上坐著一個老婦人,頭上用銀絲為架,高有四尺,頭盤在銀絲架的內裡,鬢角上插著一朵紅花,身穿元青短褂,元青長褲,腰束一條綠色汗巾。她手裡拉著的一個小童,約有**歲,固然臉帶饑色,但穿戴也算潔淨,隻是眼上蒙著一條長白紗布,哭著喊:“眼疼,眼疼,甚麼也看不見,甚麼也看不見。”那老婦人惡狠狠地拉了她一下說:“哭甚麼,好孩子,過了這一陣,就不疼了。”那女孩兒還是喊眼疼,要用手扯開紗布,那老婦人更是凶暴了,喊道:“撕不得,撕不得,那是上了藥了。如果把藥弄冇了,那就更疼了,還得重新再包。”
做完了這統統,這其中年女人彷彿內心裡又有了一些慚愧,對這個女孩子說:“孩子啊,你看看,這個內裡的天下好不好,標緻不標緻。”那女孩兒天真地說:“好!真是好!比我家裡標緻多了,都雅多了!”那中年女人說:“或許今後,你再也看不到這個斑斕的天下了,真是,這就是人的造化啊!這就是命啊!孩子啊,你就認命吧!”
不一會兒,有一個非常結實,腿腳非常利索的男人端來了一盆熱水。韋金珊內心說:“本來打手在這裡呢,我得謹慎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