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五嗤道：“忠勇伯爵府世子？先前被這名頭唬住，可現在我們已弄清楚，不過仗著皇上憐憫戰死疆場的忠良，給了一個伯爵封號，其遺腹子有個世子的虛銜罷了。這等閒職朱紫，連給我們華爺背後的大人物提鞋都不敷格！”

陳舟抓到的小辮子叫錢小五，本來是混跡販子的一個地痞地痞。後插手積善堂，因人機警奸刁又長於揣摩民氣，混到了顧文華身邊並深得他信賴，成為他的親信。

趙清臣恰是二十郎當歲的年紀，被這活色生香的場景激得耳根發燙。他定了定神，攥緊驚堂木“啪”的一聲重重拍在案上：“萬氏，你這勾惹民氣智的手腕確切了得。本官被你眼波這麼一掃，竟也生出幾分憐憫之心。可越是如此，本官倒愈發篤定你絕非善類！”

萬姑姑低著頭微微側身，薄弱的身子彷彿冇有骨頭般輕顫。先前棠梨扯了她的外衫去兜箭，眼下隻剩絲質裡衣貼在身上，薄料子掩不住起伏的身材。當值的衙役們目光像被鉤子勾住似的，總往這邊偷瞄。

趙清臣眯起眼：“積善堂竟這般放肆？不把縣令放在眼裡也就罷了，連世子也敢驕易？”

趙清臣盯著他瞧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叫甚麼名字？”

錢小五被陳舟抓獲時就知身份透露，現在仍不慌亂：“您既已查清，就該明白此中短長。前頭那位張縣令曉得與報酬善，現在已高升知府。再往前有位李知縣偏要叫真，您無妨去查查他最後甚麼了局！趙大人正值大好韶華，可彆自毀出息！”

趙清臣盯著堂下萬姑姑似一灘濃墨的發頂，擺手讓人押下去。鐵鏈拖過磚縫的聲響裡，他皺著眉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傅廷點頭：“先前查閱縣衙舊案便覺蹊蹺，那些女子失落案恐有宦海中人作怪。這些年下來，隻怕縣衙早成了積善堂的私衙。”他目光灼灼望向新任縣令，“顧文華尚未將你收歸己用，此番錢小五被捕，倒成了他敲打你的契機，就看趙大人如何決定。”

“錢小五。”錢小五俄然抬高聲音，用隻要他們兩人才氣聽到的音量說道：“大人，我勸你最好屏退擺佈，小人伶仃有話同你說。”

陳舟與傅風傅雲都來看望過，見人這般風景，個個麵色凝重。陳舟原想守在榻前等人復甦，餘光瞥見傅廷挺直的背影，還是冷靜退了出去。

趙清臣怒極反笑：“我倒不知朝廷命官辦案，竟要看江湖幫派的神采！你說的主子是顧文華吧？戔戔積善堂竟有這般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