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阿哥內心甚麼都明白……是奴婢多嘴了。”像是未曾推測胤祺竟有這份悟性,蘇麻喇姑眼裡閃過些驚詫,半晌才悄悄笑了一句,便低下頭規複了沉默。胤祺卻主動拉住了她的手,放柔了聲音道:“蘇麻嬤嬤是為了我好,我內心也都清楚。”
“嬤嬤放心,我免得。”胤祺點了點頭,內心對這一名蘇麻喇姑也是愈發敬佩――這話說得一點兒都不錯,乃至他直到現在才說出來,都已顯得有些晚了,如果當時就能反應過來,編出這麼一套完整說辭,他也毫不會一向拖到現在。
本來能夠拉近乾係的慚愧和虧欠,堆集的多了,多到還不起時,就成了叫人抬不開端的承擔,這就是人的賦性,冇甚麼希奇的。跟一個導演崩了,最多是少幾個腳本接,少幾部戲演,可如果跟當今皇上崩了,將來再受的委曲,隻怕就不是如許的小打小鬨了。
蘇麻喇姑淡淡地笑了笑,抬手悄悄揉了揉他的頭頂,溫聲道:“自打阿哥一夢靈山,便像是脫胎換骨了似的,人事上也比疇昔通透了很多。幸而這一顆純粹的赤子之心,竟是從未變過……”
“皇阿瑪已是夠煩心的了,做兒子的不能分憂也就罷了,又如何能叫阿瑪更操心呢?”胤祺從深思中昂首,衝著欲言又止的蘇麻喇姑悄悄一笑,“蘇麻嬤嬤,老祖宗是至心為我好,我內心頭都清楚,可還是不能照老祖宗的話做。”
夏季的天頭短,胤祺被蘇麻喇姑抱上肩輿的時候,目睹著日頭就已西沉了。
“奴婢說句衝犯的話,納蘭大人還分歧適做這替人傳話兒的料子。”
蘇麻喇姑聽得心下暗驚,正想笑著欣喜兩句,心頭卻俄然猛地一跳――她曉得這莊周夢蝶,天然本是冇甚麼題目的。但是胤祺打小就冇念過漢家筆墨,冇學過漢家文籍,又是如何曉得這麼個典故的?
“蘇麻嬤嬤公然慧眼。”這麼輕易就被人拆穿,納蘭額間模糊冒了些汗,略有些難堪地應了一句。蘇麻喇姑倒是輕聲笑道:“大人秉行中正,行事端方,不像是背後嚼人舌頭的人。再說――萬歲爺就是這麼個彆扭性子,這一招都使過多少遍了,身邊兒的那些個侍衛主子們可都冇少被抓過差,也就是納蘭大人是個君子,萬歲爺的主張纔沒如何美意義打到您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