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焯猜疑地盯著他，忍不住思疑起他會不會又有甚麼把戲，卻又實在想不出有甚麼可轉圜的餘地，躊躇半晌還是微微點頭道：“五爺請講。”

“起來罷，主考官何焯收受賄賂、泄漏考題，與考生暗通款曲，已被本官奉旨撤職關押，由本官代理主考。眼下還請諸位集思廣益，儘快合力編出三套能用的新考題來做替代備選，為保試題絕對周到，在開考之前，隻能委曲諸位臨時住在這至公堂裡頭，衣食住行都有濟南府照顧，諸位儘可放心。”

“張大師——那一日我已說得很明白了。你我不過是各取所需，我隻助你一次，今後我們再無乾係。”

在胤祺的雷厲流行之下，濟南府的差役敏捷進駐了貢院，將全部至公堂都嚴嚴實實地羈繫了起來。何焯、郎三私邸被抄，又順著這一條線連拔起了十來個紮在山東考場裡的釘子，抄出來的金銀散了滿滿的幾個大院子，竟是足足用了五架牛車才拉完。

“抬下去看著救一救吧，救活了最好。彆叫他他殺，我還籌算回京去問問老李呢，好好兒的先生，如何教出來的門生竟然這麼不成器，搞個刺殺都搞成了笑話。”

“已叫他們去編了。我們兩邊兒一起動手。那邊我已經叫人把出題的考官們都庇護了起來，不準隨便外出或是同外人打仗。這邊兒臨時還不能張揚，等進了考場再說，免得有人事前再動甚麼心機。”

胤禩蹙緊了眉，臉上早已不見了昔日的安閒暖和，眼中乃至帶了模糊的煩躁與不安，來回地走了幾步又驀地站定，深深地盯住了麵前阿誰彷彿仙風道骨氣定神閒的羽士：“你究竟是甚麼人，有甚麼目標，可否開闊地說出來——若再這般藏頭露尾、遮諱飾掩，休怪本貝勒不講情分！”

胤祺像是全然不在乎那些個刀斧手普通，不緊不慢地打著扇子，百無聊賴地輕歎了一聲：“連老八都不敢對我動手，你就那麼有掌控——你動了我，還能滿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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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那一名，怪不得如此為了我們豪門後輩著想！這下可好了，那些個大族的貴公子哥們個個都自作聰明，給人家送白花花的銀子，就為了買一個能把夾帶塞進糞門裡頭的東西，這算是哪門子的讀書人？可實在是‘糞門藏書，儘寫屁話’！”

“何大人——我一向不是很明白，到底是甚麼給了你們一種對我動手很輕易的錯覺……”

“都在邊廂等著您叮嚀呢，我在外頭把門鎖上了，不過聲音大抵都聽得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