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貢院可算是做了件像點模樣的事——早就應當如許!我們這裡可不是彆的甚麼淺顯的處所,這些年來那些人仗著有錢有勢,做了多少昧知己的事,孔賢人總算是看不下去了!”
他本覺得胤祺會說些甚麼光亮正大的場麵話,或是乾脆絕望地留下甚麼遺言,誰知胤祺卻隻是不緊不慢地從椅子裡頭起了身,活動了兩動手腕,對著那群刀斧手一本端莊道:“你們脫手的時候,多少給我留兩個行不可?自打換了這把扇子,我還冇試過技藝呢……”
“那裡是孔老夫子看不下去,看不下去的是我們這一回的巡考大人,那位馳名的土豆王爺——你們還記不記恰當初直隸蝗災的時候?我們濟南府也跟著遭了災,誰曉得人家直隸吃著那位五王爺叫種的土豆,日子過得比咱還強上幾分,都冇如何用得上朝廷的佈施……”
“您是微服私訪,冒領鈕鈷祿氏後輩之名而來,下官不知您切當身份,疑為歹人……”
胤祺像是全然不在乎那些個刀斧手普通,不緊不慢地打著扇子,百無聊賴地輕歎了一聲:“連老八都不敢對我動手,你就那麼有掌控——你動了我,還能滿身而退?”
何焯猜疑地盯著他,忍不住思疑起他會不會又有甚麼把戲,卻又實在想不出有甚麼可轉圜的餘地,躊躇半晌還是微微點頭道:“五爺請講。”
目睹著他彷彿已信了8、九分,張天師卻也含笑起家,不急不緩地繞著他轉了一圈,才又微微點頭道:“八爺的運勢本來是極佳的,可恰好身邊人都過分癡頑不堪,能助力您這命格的實在太少,反倒是拖後腿的時候更多些。又加您思慮太重,顧忌太深,凡事必得思前想後運營恰當,身上少了幾分銳氣,反叫本身氣運為外力所消磨。”
何焯嚥了口唾沫,抖著嗓子低聲應了一句。胤祺幾近要被他逗得發笑出聲,輕歎口氣無法點頭道:“何大人,您是覺著……如果您真傷了我,皇阿瑪會有耐煩聽您解釋過這些個話兒,就不滅你家九族了麼?”
胤祺搖點頭淡聲應了一句,眼中閃過些龐大的光芒,微抬了眸緩聲道:“我也剛好想要看看——在曉得我在山東做的這些事以後,他們又會做出甚麼反應來……”
“都在邊廂等著您叮嚀呢,我在外頭把門鎖上了,不過聲音大抵都聽得挺清楚。”
“實不相瞞——貧道此來,不過是應運天象順勢而為,想給八爺指一條明路罷了。至於八爺聽與不聽,信與不信,將來的路要如何走,卻都跟貧道冇甚麼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