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到該把腦袋摘下來當球踢的施大人摸了摸鼻子訕訕一笑,無法地搖了點頭,認命地輕歎一聲道:“五爺公然料事如神――看來公然是下官太誠懇,一不留意就把五爺給賣了……”
跪在地上的人字字泣血大義凜然,旁人聽了隻怕都不免動容。可落在胤祺眼中,這一份擱在宿世隻能歸入瓊瑤阿姨旗上馬派聞名演出形式的氣勢實在有些用力過猛,反倒難以叫他生出甚麼憐憫之心來:“何大人不必如此,令嬡在八弟府中過得好好的,如果我真如你所願,把人‘救’了出來,才反倒是扳連了她――您說是不是?”
主考官在開考前與考生暗通款曲、泄漏題目,本就是輕則丟官重則掉腦袋的重罪。就算胤祺情願臨時放過他,也不過是多撐過一個秋闈罷了,待到鄉試結束,少不得還是要秋後算賬的。可如果改了題目,十爺賣出去的那些試題就都作了廢,少不得要受多少的怨念罵聲,八爺本就是為了藉著這科舉的機遇收攏力量、積累人脈,三年纔有一次的機遇,如果這一次的名聲一下子跌到穀底,說不準還要多少年才氣緩過來。
何焯聞言驚詫昂首,心中掙紮數番,終究還是橫下心又朝地上磕了個頭,咬牙低聲道:“下官無能,有負五爺厚望。”
施世綸驚詫地瞪大了眼睛,驚奇地望著這個嘴裡頭冇個定準的混小子說不出話。胤祺卻反倒不覺著如何驚奇似的,隻是淡淡笑道:“起來吧――給施大人講講,你是如何猜出我的身份的?”
“這個――主子也不懂他們讀書的到底如何測驗,以是一時也想不出來……”
“防作弊的體例想得挺不錯,暗中換考題卻行不通。”
胤祺含笑略一點頭,便徐行進了屋坐下。他未曾見過這個何焯,不過既然是老八的親信門人,想來身份也不會太低,在京中待的日子也不會太短,說不準就會在哪兒見過他。見著麵認了出來卻也不算希奇,倒也冇有甚麼再裝下去的需求了。
“李衛,你跟著施大人歸去,一塊兒籌辦同一食宿、考房器具的事兒。可也得儘量節流著點兒,彆太敗家了,畢竟我們手裡頭閒錢未幾,現從江南調指定是不趕趟……”
“我們想不出來不要緊呐――歸正主考官已經不能換了,叫他再出一回題不就是了?”李衛的眼睛轉了一轉,抬了手煞有介事地摩挲著下巴,踱著步子緩聲道:“實在就叫他們曉得題換了也不打緊,可就是怕有些人曉得了就立即去再買換了的題,到頭來也就冇甚麼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