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極暖和耐煩,麵上也還是帶著淡淡笑意的,可週身的氣味卻跟著他的話一寸寸冷了下來,那一雙眼睛明顯彎成了個溫和的弧度,眸光卻已是一片清冷酷然。何焯膽戰心驚地連道不敢,隻覺著麵前彷彿真坐了一名傳說中的閻王爺,心中一片忐忑嚴峻,打著顫抖低聲道:“五爺,下官――”
施世綸這時候也已明白了胤祺的心機,思考著搖了點頭道:“考題換得無聲無息,和不換實在冇甚麼兩樣。考生內心該不滿還是不滿,乃至有些個清楚是就是學問不如人家的,也會咬定了是彆人做了弊纔會排在前頭,民氣到時候還是一樣會亂。何況我們又不是甚麼飽學的鴻儒,要換考題,如何才氣換得穩妥,換得不遭人指導唾罵?”
李衛半點兒都未曾躊躇地應了一句,明顯是早已細心想過了的。隻是他說得畢竟過分直白,叫胤祺也忍不住點頭髮笑,抿了口茶水無法道:“可也不是歡暢就能開,總得是有了甚麼喪事才行,今後出去不準胡說八道,聽著冇有?”
見他不言語,何焯內心頭更是涼了三分。把郎三打發了下去,自個兒合上門轉過身來,快步到了他麵前細細打量一陣,終究戰戰兢兢朝他恭祭奠倒:“下官何焯――給五爺存候……”
“這倒無妨事,想來這一回見了何焯,或許就有體例處理這個困局了。”
“起來吧,你說得恩科我也想過,可畢竟是過後找補,本年的錯疇昔也就錯疇昔了――如果本年秋闈照開,隻剩下兩天,臨場撤換考官明顯已來不及了。你可有甚麼體例能躲避那些舞弊的手腕,重新還考生們一個公允?”
何焯是接著八阿哥從京裡頭遞出來的信兒了的,曉得這位五爺現在承了巡考的差事四周巡查,卻也冇想到竟然真就能趕得這麼寸。再聽著這敲打之意甚濃的話,隻覺著遍體生寒,重重磕了個頭,伏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五爺這話,實在折殺下官……”
這話一說出來,就是成心要往下留人的了。李衛目光一亮,忙快步走到了胤祺麵前,慎重地俯身打了個千兒:“謝爺的管束,主子今後絕對不出去胡說八道了!”
跪在地上的人字字泣血大義凜然,旁人聽了隻怕都不免動容。可落在胤祺眼中,這一份擱在宿世隻能歸入瓊瑤阿姨旗上馬派聞名演出形式的氣勢實在有些用力過猛,反倒難以叫他生出甚麼憐憫之心來:“何大人不必如此,令嬡在八弟府中過得好好的,如果我真如你所願,把人‘救’了出來,才反倒是扳連了她――您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