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話，施世綸眼底不著陳跡地閃過一抹訝然，卻又立時斂得無影無蹤，漫不經心腸拱手讚了一句。胤祺被他噎得冇法兒，竟然幾乎被直接氣樂了，搖點頭無法道：“施大人，我總算曉得皇阿瑪為甚麼叫您陪我出來了。”

“謝大人是廣西人，二十歲就和謝垂白叟父子同年落第，學問但是好得很呐。”

“誒。”胤俄點點頭應下，又覺著拿茶盞實在太不過癮，自個兒捧著茶壺灌了幾口，才抹了一把嘴道：“八哥，您歇著，我下去叮囑他們去，轉頭再過來回話兒。”

“那就不要緊。他除了江南彆的地兒不會多管，最多就是下去繞一圈對付公事罷了。”

“這個——大抵是萬歲爺看我比較可靠，能服侍好五爺？”

兩人對視一眼依言起家，相互眼中俱是帶了些決然之色。謝賜履坐回了胤祺身邊，從袖子裡抽出一份摺子呈給他，又抬高聲音細細論述了一番，參的公然是山東秋闈舞弊之風騷行，尚未出榜便已著名次，又有無數作弊的體例暗中傳播，將考場攪得烏煙瘴氣一事。胤祺雖已有預感，卻也冇想到這類事連巡撫跟按察使竟然都管不了，忍不住微蹙了眉迷惑道：“二位大人身居高位，乃是一省總管，也管不得這些事麼？”

誰知他不問還好，這一問之下，世人倒是俄然都顯出了幾分難堪，連始終溫文儒雅進退有度的謝賜履都忍不住心虛地低咳了一聲，遊移半晌才道：“回王爺的話，那位佈政使——實在，也在桌上……”

“門生張伯行，謝過昔日五爺提點之恩。”

“怪不得這一起我就覺著您成心把我們往這兒引——還覺得是有甚麼事兒要叫我管，也就跟著過來湊湊熱烈，誰曉得竟然是送著您來上任的……”

“依我看，你這個四嫂遲早要廢——整日裡哭哭啼啼的我見著都感覺煩，腦筋又蠢，為她好的她不信，我這故意禍害她的，倒是真當個靠近的人似的有甚麼說甚麼。”

“冇有，自打皇阿瑪給四哥賜了那鈕鈷祿氏做側福晉，她整日就隻曉得抽泣憂愁。好輕易過了這麼久緩過些勁兒來，又開端哭甚麼弘暉叫五叔教得野了，心機不往自家人上頭放，反倒一個勁兒往外頭偏——總歸再冇說過甚麼有效的東西。依我見著，怕是四哥不肯叫她曉得了也說不準。”

“張大人言重了——前人言‘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修身還排在首位。大人稟性剛正，為官廉潔矜持，已是足以叫人敬佩的了，需知才調尚可磨礪增加，這稟性倒是無從竄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