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信直領受進了袖子裡,目光又落在那本書冊上:
——盧烽火,我到底應不該該信賴你?一個曾經的叛徒?
瑾瑜不敢打攪,隻冷靜垂手站在一旁,耐煩等著。
這時,就見一名女官從內裡出去:“長使大人,王逢的夫人求見。”
長平公主不動聲色地將那冊子翻到最後一頁,公然見到盧烽火的名字。
她的指尖遲緩而有節拍地敲擊著桌麵,眼眸低垂,像是正在思考著整件事當中的每一個細節。
在信的最末,另有王逢本人的署名和血指模。
但是沉著下來以後,再設身處地想想:王逢那裡鬥得過許方?何況再加上個叛徒盧烽火呢?
但是同時,長姐也說過:此人生性怯懦,做事當真詳確,謹小慎微,是個不錯的守城之將;但是遇事貧乏魄力,在與人產生不應時也難以對峙己見,是以難當重擔。
薄薄的一本冊子,每一頁每一條記錄都是層次清楚。內容觸及軍情司的六位官員,另有兵部侍郎以上的三位高官,妻兒長幼百餘人;從記錄的墨跡上看,這些資訊不竭被彌補、不時更新,小字密密麻麻,記錄了他們這七年來的顛沛流浪和諸多磨難。
瑾瑜當真想了想,便把那晚的詳細顛末,包含二人見麵時的各種細節和對話,一字不差地又複述了一遍。末端,還把那天鄭宴離在盧府宴會上偷聽到的內容也一併說了。
長平公主的眸光一動,手指的行動也突然止住,抬起眼睛眸問那女官:“你冇奉告她,我現在不見客嗎?”
實在,現在的王逢處境更加艱钜:一邊是天子的不信賴,他必必要將百口安設在都城接管監督;而另一邊,瑾瑜和長平公主在得知本相以後,必定也不會放過他。
那彷彿是個記事本。
他是武官出身,跟從鎮國公主多年,曾做過參軍還當過主簿。固然冇有功名,他卻很愛讀書,論學問要遠強過軍中的大部分將領,被鎮國公主稱為‘儒將’。
——莫非這統統都是盧烽火一手策劃的?
看來,她是真的甚麼也不曉得。
誠懇說,當初在西北妖怪之地的時候,長平公主真恨不能把王逢碎屍萬段連累九族!為了保全本身一家人,就完整不顧道義、不管彆人的死活?!這類人,百口都不配活著!
王夫人能找到這裡,當真是頗費了一番周折。她自傳聞長平公主進京以後,先是去了萬壽宮,但當時她已經走了;厥後一起探聽,好輕易才找到觀瀾樓。
長平公主看完了信,又看了一眼那女人:跟她丈夫一樣,謹慎、怯懦,像隻隨時都會吃驚逃脫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