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許橫了她一眼，莞爾一笑：“何時你也這般刻薄了。”她不甚在乎，問道，“昌平伯府剋日有何意向？”

趙氏惡名現下滿都城的鼓吹，略一探聽便能曉得。王妃點頭道：“林夫人道子卻有些暴躁急怒，上返來探女兒，竟被王爺撞到在毆打側妃，言語極其肮臟。”

被她如許的臆想連篇，王妃作為後院妃妾的主母，庶出後代的嫡母，也不知該說甚麼好了。

薑允身後無一人相隨，這點讓林七許放下了略有不安的心。

“薑mm來自月氏，莫非是瞭解？”王妃哪能忽視她的震驚，以及隱在平平麵龐下的淺淺高興。

連薑允都道是世子，王妃不免欣喜，悄悄撫著肚子，安然點頭。

舊時一幕幕，在腦海中如同五花八門的走馬燈，光鮮地轉動追逐。

林七許奉上些粗餅清粥，另有一碗辛苦煎好的湯藥。

薑芃二字，如魔音般灌入薑允平靜若斯，淡定不迫的腦海，林七許較著撲捉到她眼眸裡猝然升起的亮光，迸收回極強的震驚，是點點星火地歡娛雀躍，一刹時牽動了她麻痹多年的心。

不出不測，這位林側妃便是他的……可竟又是一樣的運氣，怎能讓薑允不心如刀割，痛心疾首。

數日安靜的表情被狠狠劈開一道裂縫，林七許眼角伸開，眸中出現猶自粉飾的驚奇，麵對薑允炯炯有神的視野，她照實相告：“家母薑芃。”

林七許望著她，扯開一抹笑：“薑大人，不是來看魚的罷。”

王妃欣然道：“她生母為妾，已然亡故。”

桃花驀地拉去纖柔的林七許，逼得七許不得已腳下用力，右手抓住近處的柳樹枝，主仆二人，場景風趣又發笑。

喔，那年她九歲。

從mm不得好死的哀痛中走出來，林七許正催促著弟弟描紅寫字，極其詳確。薑芃凝睇著日漸內斂，沉寂若荷的女兒，點滴酸楚如波紋般擴大，撫了撫女兒衣衫上針腳精密的補丁，柔緩道：“床頭櫃另有些碎銀，這身衣服你都穿了兩個春秋了。”

“至於寶樹衚衕那塊，林大人約莫是受不了了，這幾日外頭采買的人都直接跟外院的管事對牌托付，未曾見趙氏的麵。”

薑允細細看了遍周遭，確認無人，才端方起了神采，全無避諱，直言道：“你母親叫甚麼？”

這回，薑允將一片哀慟粉飾得空，神情是淡淡的溫馨，思惟格外鋒利，竟問道：“莫非死於主母之手？”

她心瀾微起，薑允也姓薑，來自月氏，莫非與母親有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