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冷靜點頭，歎道：“你想左了。”王爺雖說冷酷暖和，待人有禮，但並非講究酸腐的君子君子，何曾未想過強納她入府，不過人家連名節臉麵都不太在乎，除非純靠武力，不然壓根行不通。

薑允痛苦地闔上眼瞼，她本日一襲墨暗中紋長裙，隻裙襬內襯繡稀有十朵描金刺繡的曼陀羅花，於重重黑暗裡次第開放的明麗陰暗，行走間泛著清淺的百合香氣。

那醫官唯唯諾諾，縮手縮腳，真是上不得檯麵。若非王太醫保舉，於婦產一科最是特長，攝政王早轟了他出去。

怎敵世道無情，民氣詭譎。

林七許眼瞼微垂，道：“她曾是好人家的女兒，可惜世事多變，展轉反側地流落於京都，被人牙子賣進府中。”

薑允幾不成置信地顫抖了一下，幾乎摔了茶盞。

“喔？”薑允死力回想著。

薑允見王妃發楞不已，忙斂了神情，淡淡道：“你放心，我偶然進府。不肯意做妾，天然也不會想做與無數妾分享男人的妻。”

“不是，來自兩淮，魚米之鄉。”

“你生母倒見多識廣。”普通女子，最多讀過幾本醫書，紙上談兵，懂一些攝生的醫理。落實到實處的，還會行醫問診，施針療傷，大多是醫女醫徒，或家學淵源了。攝政王影象甚好，又問，“前次你提及過，她並非大周人。”

林七許陪坐於側，輕搖著一把水墨畫兒的團扇，悄悄一笑：“不過是些雕蟲小技，多是孃親傳予我的。”

孃親？攝政王不由得想起那歇斯底裡的趙氏，這段光陰，林言軒回京，很多同僚應酬，上峰賜宴。自有人贈他一妾，不到三天，便有風聲傳出，被趙氏活活打死了。

他的母親，便是一著不慎，淪落到最悲慘的地步。

恰逢花房送來數十盆奇花異草，皆是花中名品，姹紫嫣紅。擺在長廊下一溜地應景，具是“紫藤雲”“蘭玉輪”等以及可謂花王的兩株姚黃，洋洋灑灑，繁花似錦，好似一匹放開的七彩織錦。任誰瞧了，都道光彩照人。

可薑允回月氏後，脾氣突變，手腕通天，一心想為亡夫報仇。多年運營，構造算儘，現手握月氏數十萬兵馬，權益光輝，陣容如日中天。那裡等閒能動之人。

薑允如有所思，眸色漸漸加深：“她既是女兒家，莫非家中世代行醫，不然緣何如許好的醫術？”

王妃未提及林氏出宗一事，隻道：“詩書傳家，世代書宦。王爺與我提及過，她生母來自月氏，醫術精美。她尚不及非常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