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辭一向等著、看著，他自誇有非常的耐煩，卻還是敗於晗初的倔強。如有似無的絕望情感湧上心頭，雲辭緩緩道：“你若不想說，我不會勉強。”

未承想，不過一炷香的工夫，淡心又尋到她的院落，惡聲惡氣隧道：“誰教你在此偷懶呢？還不快去書房奉養！本日主子不返程了！”

“你這些比劃我看不懂……”

美色？雲辭幾不成見地蹙了蹙眉：“你該曉得，我不是這類人。”

在說出這番話之前，雲辭從未想過，世人眼中求入無門的離信侯府，在這少女麵前會被不屑一顧。而他堂堂世子，竟還要苦苦勸說她低眉點頭，隻差要求。

原覺得是遲了，不承想剛一進苑門，卻被竹影奉告雲辭本日不走了！

晗初不敢再看雲辭，隻怕再多看一眼便會不由自主地點頭。她緩慢地垂眸點頭，無聲婉拒。

“出岫女人想說甚麼？”

“本來你都曉得了。”沈予隻覺心已被擱在了萬丈深淵，麵上更是笑得諷刺，“挽之，你連她的秘聞都操心去查了，我還能說甚麼？”

雲辭看到晗初窈窕的背影微微仰首，應是在強忍不讓淚水掉落。發間的簪子被動員著輕微搖擺，如同他初見她時泉中的波紋波光。

“你安知我會讓她淪落至斯？”沈予打動地辯駁出口，“莫非我不能至心待她？不然我緣何為了她去獲咎明家？”

聽到“長命之人”四個字，沈予終究心中抽痛，這是他永不能癒合的瘡口。在這世上不管是誰與他相爭，他都能沉得住氣，緩緩圖之。

“你是慣常說願意話嗎？”他並不泄氣，笑著詰責，“如果不肯分開，昨夜為何要彈《少年遊》？你既敢彈出來，為何不敢承認？”

晗初便停了行動。

東苑，待客堂。

袖中藏著的幾張紙字字灼心，皆是麵前女子的血淚與傷口。他本該挑選視若無睹，可天意讓他趕上她，又有了這三月餘的主仆情分，他便不能袖手旁觀。

“怎的俄然決定不走了？”沈予見晗初出門，才笑著扣問。

“主子叮嚀了，任何人不準打攪……”

聞聲“出岫”二字，雲辭立即開口問道：“誰在門外？”

雲辭俄然愣怔，待反應過來沈予話中之意，趕緊開口駁斥：“男女之間並非獨一‘情’之一字。我待她……不過是有幾分顧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