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麵無神采,彷彿隻是陳述究竟:“我這才曉得,本來當夜出岫女人在刑堂以內,由我徒弟屈方親身診出懷有身孕,但挽之當時突發舊疾,已然垂死,便想尋我為這紙婚書做個媒證,好讓出岫女人有個名分,順利產下後嗣。”
出岫對此早有籌辦,立即回道:“侯爺臨終之前,取過奴婢的戶籍冊,交代奴婢務必去找夏老爺認作寄父。厥後,侯爺便順手從戶籍冊上拆下一張紙,寫了這婚書。三爺若不信,可派人將奴婢的戶籍冊取出,一看便知。”
雲逢恭恭敬敬地將婚書遞疇昔。
婚書!這突如其來的絕美女人,說話如同高山驚雷,轟然在前廳炸了開來。世人齊齊望向丹墀上的謝太夫人,隻等她看了婚書做個定奪。
太夫人聞言沉吟半晌,又對雲忠道:“去清心齋找一找相乾文書,拿過來比對一番。”
沈予也未幾做客氣,接著道:“我乃聖上螟蛉之子,說來與慕王也算半個手足,當夜剛好受邀去了慕王府,便也錯過了刑堂之事。厥後挽之亟亟命人找我,卻因為路上擔擱,待我返來以後,他已命懸一線。”
世人都等著,不肯放過出岫話中的任何一個忽略。畢竟她所言茲事體大,若當真是侯爺的孩子,還獲得了侯爺的承認,則一旦生下來是個男胎,便是毫無疑問的世子了!
話音剛落,管家雲忠已端著筆墨紙硯和紅泥前來。沈予伏案提筆,右手抖了一抖,終是慎重地、一筆一劃地簽下姓名,又將手泥重重按上。這一舉,正式表白婚書完整見效。
雲羨隻掃了一眼,便提出關頭:“方纔出岫女人說,這婚書是侯爺臨終前寫下的,如此說來不過才七日之久。可我看著這紙張卻已泛黃,足有些年初了,不知女人作何解釋?”
雲忠將婚書再次奉至太夫人手中,她低眉摩挲了半晌,眼底終是閃過淚花,對世人唏噓道:“三今後,闔府高低、各地旁支,都來拜見侯爺夫人罷!”
此話一出,又為這樁婚事增加了幾分可托之處。一來,出岫懷有身孕是當世名醫屈方親身診的脈,不會有錯;二來,雲辭臨終之前已交代老友沈予,親身為這樁婚事左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