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又為這樁婚事增加了幾分可托之處。一來,出岫懷有身孕是當世名醫屈方親身診的脈,不會有錯;二來,雲辭臨終之前已交代老友沈予,親身為這樁婚事左證。
未幾,竹影一身白服入內,跪地沉聲道:“部屬見過太夫人、二爺、三爺、各位當家人。”
“那還擔擱甚麼,快傳!”
“哦?二爺可真是料事如神,當日奴婢確切去了刑堂,不過不是被傳去問話。至於侯爺曾說過甚麼,四姨太、屈神醫、竹影都在,二爺大可去問。”她這話說得明顯白白,反倒顯得坦開闊蕩。
這一句話,出岫已然等了太久!她死死將指甲掐動手心當中,猝然起家:“那日奴婢被傳入刑堂問話,隻要四姨太、屈神醫、竹影、淺韻在場。就連太夫人都不知,敢問二爺又是如何曉得?且聽這口氣,彷彿還曉得侯爺當日問了甚麼?”
世人見雲逢力證,又有函件文書比對的成果,一時之間便各自墮入深思當中,或測度,或猜忌,或信賴。
雲起聞言咬了咬牙,明顯感覺此中大有蹊蹺,卻又說不上來那裡不當,想了想,唯有忿忿道:“府內高低皆知,你是遭大哥貶去浣洗房的,大哥又豈會再複寵你,讓你懷上孩子?”
“現在,諸位可還對這婚書有疑議?”太夫人瞧著廳內世人的麵麵相覷,徑直開口扣問。
此話一出,雲起便閉了嘴,事到現在,他也分得清輕重。再扯下去,隻怕出岫的名聲不保,他本身也要遭殃。
婚書!這突如其來的絕美女人,說話如同高山驚雷,轟然在前廳炸了開來。世人齊齊望向丹墀上的謝太夫人,隻等她看了婚書做個定奪。
然太夫人的這番話,落在其他世人耳朵裡,也是各有解釋,有人遐想到一夜之間雲辭佳耦的古怪滅亡;有人暗道是為襲爵之事所起的爭論……
雲逢恭恭敬敬地將婚書遞疇昔。
“將婚書呈上來。”太夫人一聲令下,管家雲忠趕緊走到出岫身邊,將她手中的婚書取過奉上。
沈予麵無神采,彷彿隻是陳述究竟:“我這才曉得,本來當夜出岫女人在刑堂以內,由我徒弟屈方親身診出懷有身孕,但挽之當時突發舊疾,已然垂死,便想尋我為這紙婚書做個媒證,好讓出岫女人有個名分,順利產下後嗣。”
便在此時,但聽一向未發一語的雲羨俄然開口,道:“可否將婚書拿來讓我瞧瞧?”
太夫人故作打動不已,抬手抹了抹眼淚,道:“你莫再哭了,侯爺若地下有知,又豈能安眠?”她長長一歎:“傳竹影過來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