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初先是對沈予行了禮，便依言低眉退了出去。

“是。”雲辭利落地承認，又道：“剛好現在屈神醫已解纜前去房州，也許他能治好晗初的喉疾。

聽到“長命之人”四個字，沈予終究心中抽痛，這是他永不能癒合的瘡口。在這世上不管是誰與他相爭，他都能沉得住氣，緩緩圖之。

雲辭本來想當著晗初的麵與沈予談一談，可臨進門時，他竄改了主張，對晗初含笑道：“你先歸去。”

“我倒是小瞧你了。”沈予麵色深沉看向晗初，語氣帶著淡淡的諷刺。

原覺得是遲了，未曾想剛一進苑門，卻被竹影奉告本日雲辭不走了！

“你不曉得？”沈予仍然嘲笑，目光幽深而閃動：“是九皇子聶沛瀟。作詩的日子，是你去東苑的前一晚。”也是在醉花樓趕上赫連齊的那一晚。

“哦？你肯定是顧恤？而不是垂憐？”沈予重新噙起諷刺的笑意，帶著幾分洞察民氣的鋒利。

話音落下好久，屋內都冇有迴應。此次換做沈予沉默起來。

傷人三分，自傷七分，大略如此。

“走了一個赫連齊，卻能獲得挽之的看重，你算是不賠反賺。”明顯曉得話語傷人，沈予還是禁止不住本身的情感。

晗初垂眸而立，如同雪地紅梅，錚錚無聲。

既然如此，本身又怎能放心讓晗初留下？

沈予微微闔上雙目，逼迫本身掛上風騷有害的笑意：“不過是個女人，你開口我哪有不從？我如果她，也必然選你。”

聞聲沈予鬆口，雲辭也不再坦白：“出岫不肯意分開，說是你對她有恩。”言罷也無法地笑了笑：“不然我也不會來講服你。”

可恰好，是雲辭……

聽聞此言，晗初的心機早已被引到這首詩上，便顧不得沈予的冷嘲熱諷，趕緊提筆問道：“這詩是誰所作？”

“你是不是很得意？”沈予看著她：“人間應無癡情事，休教仙音淚闌乾。這詩已經傳遍南熙，你也算雖死猶榮了。”

不知為何，沈予似預感到要產生甚麼，心中莫名地一沉。

“啪嗒”一聲輕響，晗初手中的狼毫筆已掉落在桌麵上，衣袖濺了幾滴墨汁。彷彿是負氣似的，她點頭對他做了個口型，櫻唇微啟隻說出兩個字：“我走。”

彷彿是被那熟諳的字體刺痛了雙目，沈予笑了起來：“留下？你要留下，也要看小爺我收不收。”

如此想著，晗初眸中垂垂浮起幾分自嘲，攥著撿起來的宣紙，持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