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綿澤亦是一愣，從速跪在地上。

堂上的世人也是心臟收緊，聽得驚駭萬狀。

洪泰帝重重咳嗽了幾聲，看著立在跟前的趙綿澤，眸底冷肅不已。

“幸虧太孫妃差人請了朕過來。不然，還不知你這孽障要乾出多少丟人現眼的事！綿澤，伉儷要互敬互愛，轉頭你好好安撫太孫妃，莫要再讓她受了委曲。”

“陛下萬安。”

趙綿澤收回視野，不再看她，隻道：“皇爺爺，夏楚這幾日都在楚茨殿裡，並未外出，殿中的人，也與旁人冇有來往。孫正業更是疇前跟著十九叔的老臣，操行端方，千萬不會做出這等胡塗事來。倒是這王小順，這鄧宏，證言共同得天衣無縫，反倒讓人生疑。”

一道伴著咳嗽的衰老聲音，從源林堂門口傳了出去。略略沙啞，卻中氣實足，極有嚴肅，隻兩個字一入耳，堂上本來寂靜的一乾人等，隻需一瞬，便紛繁跪倒在地上，嘴裡山呼。

夏初七似笑非笑地抿著嘴巴，一眨不眨地看著麵前這個頭髮斑白的老天子――這個大晏朝最有權勢的白叟，這個趙十九小時候愛極，厥後怨極，卻又不得不為了他的一聲褒讚，一次一次闊彆親孃、闊彆故鄉，用他的血肉之軀去抵抗尖刀的親爹。

洪泰帝目光一凜。兒子如此，孫子也如此，不是亂國禍水又是甚麼？喉嚨一股痰氣湧上，他重重一咳，擺了擺手。

肝火沖沖的指著趙綿澤，他怒斥幾句，掃了一眼殿內跪著的一地人，咳嗽一下清清嗓子，又欣喜地看向衰弱不堪的夏問秋。

老天子這一次是真的起火了，皇太孫如果再為了一個婦人與他爭論下去，說不定頭上那一頂“儲君”的帽子都要戴不牢了。

冷著臉重重一聲“哼”，洪泰帝斑白的頭髮在昏黃的燈火下，閃著冷冽寂然的光芒，他步子極慢，由崔英達扶著，冇有看夏初七，也冇有理睬上前扶他的趙綿澤，甩開他的胳膊，徑直坐到了殿中主位上。緊隨厥後入殿的，另有先前被禁衛軍押送分開的王小順和鄧宏。

那一日在晉王府的邀月亭，老十九交給他兵符時，說他並無介入江山的動機，他願以一“孝”，遠走北平，戍衛大晏北方邊境。願用平生兵馬報國，換她一人。

停頓一下，他目光瞄向了夏初七裙襬的一角，聲音略略一沉，“如果夏楚故意關鍵我的孩兒，直接讓孫正業換藥便成。依王小順的資格，孫正業要在藥材上麵脫手腳，他底子看不出來。如許簡樸的事，他何必還讓旁人來做？豈不是增加傷害？孫正業不傻，夏楚更不傻。皇爺爺，這事疑點太多，經不起考慮。清楚就是故意人的一石二鳥之計，既能害了我的孩兒，又能撤除夏楚。故此，孫兒覺得此事該當再審，將那二人押入刑部大牢，嚴加鞭撻，定能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