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在晉王府的邀月亭，老十九交給他兵符時，說他並無介入江山的動機，他願以一“孝”，遠走北平，戍衛大晏北方邊境。願用平生兵馬報國，換她一人。

洪泰帝目光一凜。兒子如此，孫子也如此，不是亂國禍水又是甚麼？喉嚨一股痰氣湧上，他重重一咳，擺了擺手。

夏初七挽唇一笑，“無罪可認。”

她冷冷的抬開端，可貴當真地看著趙綿澤。他的眼睛一片赤紅，是她熟諳他到現在，從未見過的怒意，半點不複那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溫雅模樣。微微彎了彎唇，不知是為了夏楚的一片癡情，還是為了他剛纔的出口保護，她放柔了語氣。

她從未見過趙綿澤如許的眼神看她，即便先前他要寫“休書”的時候也冇有。而現在，他像是恨不得生生撕碎了她，那目光，如萬箭穿心而過，痛得她死死攥緊衣袖，不幸巴巴的低下了頭。

夏初七似笑非笑地抿著嘴巴，一眨不眨地看著麵前這個頭髮斑白的老天子――這個大晏朝最有權勢的白叟，這個趙十九小時候愛極，厥後怨極，卻又不得不為了他的一聲褒讚，一次一次闊彆親孃、闊彆故鄉，用他的血肉之軀去抵抗尖刀的親爹。

殿中空間極大，似有一股冷風掠過。

洪泰帝重重咳嗽了幾聲，看著立在跟前的趙綿澤，眸底冷肅不已。

見他還算曉得衡量利弊，洪泰帝對勁地歎了一口氣，視野終究落在了夏初七的身上，“此等善妒暴虐的刁女，不配給朕的孫兒為婦。來人啦，把她……”說到此處，他腦筋裡響起一個久違的聲音來，那聲音說“父皇，兒臣非她不成，彆無他婦。現將兵符呈上，請允我領了她北上就藩。”

“夏氏，你可認罪？”

“皇爺爺，事情並非如此。”趙綿澤略略點頭。

趙綿澤怒極反笑，“我堂堂七尺男兒，如果連敬愛的女人都庇護不了，不但枉為男人，更不配做國之儲君。這儲君之位，不要也罷。”

“趙綿澤！”夏問秋一怔，衝口喊出，隻覺腹中生痛，不由蹲下身來，“哇”的一聲，掩麵大哭起來。這一次她不是拿腔捏調的抽泣哀怨，而是真正的失聲慟動，那梨花帶雨的模樣，雖說不太都雅，可發自內心的哀傷，到底還是讓趙綿澤有些動容。他走疇昔扶起她，語氣說不出是絕望、難過，還是無法。

“朕意已決！拉下去。”

冷著臉重重一聲“哼”，洪泰帝斑白的頭髮在昏黃的燈火下，閃著冷冽寂然的光芒，他步子極慢，由崔英達扶著，冇有看夏初七，也冇有理睬上前扶他的趙綿澤，甩開他的胳膊，徑直坐到了殿中主位上。緊隨厥後入殿的，另有先前被禁衛軍押送分開的王小順和鄧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