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蒼陵喜上眉梢,厚著臉皮便抓住了季拂心的手,扯著他闊彆了房門,衝動不已:“仇人,你……你會說話了,當真是好。”
季拂心心頭一跳,餘光瞥向了看他的晏蒼陵,晦澀地從喉頭哽出一句:“爹,我不測同世人走散,來到了此處,得王爺互助,一向暫居王府內。”他目光閃動遊移,忙將話題轉移,“爹,不說我了,您邇來可好,娘……”“娘”字方收回一不完整的音,他立即頓住,轉為“您身子無恙罷”。
霎那,倆人渾身一震,近乎同步地抖著雙手,衝動地伸向對方。
季拂心也不忍戳破,擔憂地看向晏蒼陵,見晏蒼陵擺動唇形,道了句“王大夫說你爹無恙”後,方會心一笑放下心來,轉回身握住季崇德話話家常。
聲音一落,季拂心猛地將頭抬起,正撞入季崇德逐步復甦的視野當中。
晏蒼陵本想能藉此之機,聽到季拂心悲慘遭受的疇昔,熟料聽了半晌,都未見他們答到點上,遂排闥出去,留得空間給這父子倆。
百種思路千轉,一會兒是恐怕阿誰,一會兒又是擔憂阿誰,到最後心境交纏,迫使晏蒼陵留著不走的,是一個巴望,巴望從季拂心口入耳到一個方纔被打斷的答案——是去或是留。
晏蒼陵瞠目結舌,仇人會說話了,仇人會說話了?!他狂喜交集,若非氛圍不對,他當真要拊掌大樂。
指尖即將觸上,倆人好似恐怕這是好夢一場,一旦觸碰便會粉碎,又將指尖收攏,心底掙紮好久,都冇法將手握上對方。
“仇人!”晏蒼陵一聲大呼,下一瞬唇上就攏上了一隻白淨的手。
淚珠懸在眼角掙紮了好久,還是不爭氣地落了下來,季拂心雙唇輕抖,喉結高低滾了又滾,漸漸地,掙紮著,方從喉間湧上一個乾澀的音符:“爹。”
“我名喚季臨川,字璟涵。你喚我璟涵便好。”
季拂心雙唇遲緩掀起,一陣癢意再次從喉頭湧上,再往嘴邊衝去,隻需再使一使力,便能出聲。
許頌銘恰在府門前等待,見到季拂心僅是訝異了一瞬,又規複常態,一麵帶著晏蒼陵往安設季崇德方向走去,一麵道:“王爺大可放心,他應是怠倦過分,方會暈闕。隻是他乃王爺高朋,我等放心不過,便擅做主張將您喚回了。”嘴上說著這話,他目光卻不時地掃到心急的季拂心身上。
馬車倉促,趕到了王府門前,還未停穩,季拂心便先一步跳上馬車,不想他過分孔殷,腳步一錯,身子便往一旁歪去,嚇得晏蒼陵嗓子眼都跳了出來,將人扶穩了,方往門裡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