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本身的手,回身一望時,落日已落,獨一餘暉撲灑大地,染上一片赤橙。竟錯過了落日,可惜,甚是可惜。
手上倏爾感遭到熱意,晏蒼陵一頓,順著看去,正撞上一對吵嘴清楚的眼瞳。季拂心抬手比劃,將晏蒼陵拉至本身的身邊,會心一笑:“不必拘禮,一塊兒走罷,拉著我,便不怕我會摔了。”
發覺到後背的重量,晏蒼陵莞爾,將人負起,掂了一掂,加快步子朝前而去。
“嗯?”
季拂心斂著雙目始終不語,用極緩的速率抬開端來,看晏蒼陵眉宇間難過萬千,一時心境湧動,把手伸向了晏蒼陵,握住了那隻豐富的手掌。這手掌在昔日裡,曾不經意間觸上本身的肌膚,但隻要當本身握著它時,方發覺這手上刻滿了滄桑。細細一摸,翻開手掌細心一看,上頭傷痕交叉,或多或少印於掌心,乃至有幾道深及入骨的傷疤。
拉著我,便不怕我會摔了,拉著我……明顯不過是最簡樸的話語,卻如一悶鐘,敲在了心底深處,咚,咚,咚,餘音淼淼,百轉迴盪,從心底至滿身,都震顫起來。
一起上,兩人相顧無言,總有一份疏離在兩人之間團繞,晏蒼陵每當腳步移向季拂心一分,季拂心便會將他的身材錯開。數次下來,晏蒼陵深覺季拂心是篤定了要同本身分離,原覺得本身帶他出來賞景,他能收了這心機,卻未想……
季拂心身子一怔,抿唇淡淡一笑,放開了手,退後一步,畢竟明智上頭,肅整了容色,身上散出疏離——他還是不改欲離晏蒼陵之心。
一根手指順著那大掌的掌紋一起而下,恰好抵在了手腕之處,那一條是生命線,竟連綿至了手腕,可見生命之長。在線的中心,有幾處斷痕,但在火線,斷痕接上,一條順暢。
季拂心目光垂映著那刻薄的背,心頭一顫,將眼瞼垂下,斂下情感,對著那刻薄的背趴了上去,雙手攬住了晏蒼陵的脖子。
有甚麼東西,正在內心頭升溫,再將兩人燃燒起來。
前去山頂的路有些難走,晏蒼陵也收了拘禮的心,一旦趕上路滑之處,便握住了季拂心的手,拉他一把,在季拂心走得累時,會給他擦拭熱汗,揹負著他再走一段。
一絲難過百回千轉,最後晏蒼陵僅能哽出一句:“仇人,再陪我去個處所可好。以後,你若想拜彆,我毫不攔你,也毫不過問啟事。”
季拂心無法,唯有先邁出腳步,行於晏蒼陵身前。
眨眼將神智尋來,晏蒼陵看著麵前的背影,肥胖得不堪一握,好似隻用清風一送,彆人便能隨風輕飄,登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