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敖曹點頭道:“上頭的事誰也說不準,我們這些當差的,能過好一日且過好一日,最是舒坦。倘若心存那一絲‘今後要派上用處’的念想,也不知哪天掉了腦袋,豈不就成了黃粱一夢?”
孟敖曹自發豪闊,雄顧擺佈,好不對勁。這時候,耳畔忽傳來一陣朗笑,“倒是那裡來的鄉巴佬裝腔拿大?”話音落,世人看去,隻見三人正從柳樹後轉出來,當中一人錦衣華服,麵若朗月,嘴邊含笑。
四人坐下,楊招鳳戲道:“瞧不出,營中緊巴,老孟你倒是富得流油。”
“那裡來的公子哥兒,也屈尊來這荒村野店與我等粗人俗人消遣?”孟敖曹坐下後,看那王姓少年反正都不紮眼,出言挑釁。
楊招鳳啞然發笑:“勇如孟哨官,也怕掉了腦袋?”
“這家酒坊新開不久,卻大大馳名。我早有來此之意,不想擔擱至今。”那少年說道。
那王姓少年青描淡寫說一句:“非也,我是襄陽人。”隨即端起酒碗深呷一口,繼而豎指讚道,“甘醇如飴,醺而不醉,公然是好酒!”
孟敖曹大喜,哪還多想,口中隻不住道:“好說,好說!”
那店主雙眼放光,冇口兒道:“夠了,夠了!小的這就去籌辦!”言罷,便怕孟敖曹懺悔一樣,飛步而去。
楊招鳳瞧孟敖曹眼又瞪了起來,恐他火氣再來,先搶上前去,抱拳道:“這位公子不知如何稱呼?鄙人姓楊,這位兄弟姓孟,與公子有些曲解,請勿介懷。”
“我老孟平生冇甚麼愛好,唯上陣殺敵與喝酒罷了。現在冇機遇殺敵,將手裡的錢用在平生至樂上,不正合適?”孟敖曹先喝了一口茶,理直氣壯說道。
楊招鳳見此景象,忙起家道:“老孟不成!”麵前這個少年雖說來源蹊蹺,但看他穿戴華貴雍容,身邊伴當又似侍從,觀之不是平凡人物。趙營目前初到棗陽,尚未摸透四周的情勢,趙當世平時誇大最多的就是“低調本分”四字,楊招鳳服膺在心,恐怕孟敖曹打動之下肇事上身。
楊招鳳點頭道:“也好,日合法頭,即未入夏,快馬加鞭倒也覺悶熱。恰好解乏。”說罷翻身落地,孟敖曹等另兩名馬隊也接踵上馬。
他話未說完,哪想眼到處孟敖曹早已將一張圓桌挪了出來。那圓桌本來摺疊著塞在暗處,冇不知如何給他瞧見了,現在展開來,寬廣倒也充足七八人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