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後便是拜神,蘇先生不便相隨。單獨小院兒裡抬頭望天,也不知想甚。程家大小卻以次進椒柏酒,飲桃湯。複入程老太公所居正堂,進屠蘇酒,膠牙餳,下五辛盤。進敷於散,腳卻鬼丸,各進一雞子。這回喝酒,倒是必得從玉姐起。玉姐嗆得麪皮通紅,涕淚齊流,看得素姐好不心疼。
年時,恰是荷包飽滿時,兩家都稱小富,並不準哥兒姐兒隨便上街,隻好家中玩。玉姐與月姐一月未見,各各非常馳念。月姐指著玉姐頸上佛珠笑道:“僧不僧,道不道,你帶它做甚,怪剌剌。”
往年年,玉姐尚小,斷無此熱烈,本年不但添了一個蘇先生,又有玉姐承歡膝下,程家熱烈很多。因玉姐這一哭,世人一笑,非常提神。
玉姐兒道:“不是先生教我麼?”
作者有話要說:[1]架空架空,本文年齡都按實歲來算~
次日起床,見麵隻許說好話,年前後,民風便是不能說“破氣話”。這一天玉姐磕了幾次頭,先帶往秀英佳耦屋前,將父母堵床上叩首拿紅包。又與秀英佳耦一道再往尊好處拜年。不管素姐、程老太公、林老安人,皆有所賜。林老安人發完壓歲錢,命秀英給她收好:“今後都要她自家管錢。”這也是林老安人教女不二法門,她總覺是身分姐幼時萬事不沾,今後纔剛烈不起來。
卻說這一年燈節,厚德巷又鬨出一件事來。
元宵兩事,一是看燈,二是吃元宵。看燈除非看個熱烈,亦有男女相看之意,是謂“月上柳梢頭,人約傍晚後”。程家既無將娶之男,又無恨嫁之女,看燈便是看燈,吃元宵便是吃元宵。
又要奪玉姐手中燈籠往地下摔踩,玉姐手時東西,豈是好奪?一奪二奪冇奪下。娥姐道:“你是小兒郎,她是姐兒,當讓著她。且她確是都雅哩。”娥姐發話,文郎等原就偏疼玉姐一齊開腔,哪個管你爹是不是遊大戶?!又有看熱烈李家二姐等,也說:“娥姐說是,便是。”
江州城內紮起鼇山,程家一家也去觀燈。理不得步障,便拿布條兒係作一串,以防走失。程謙看女兒甚緊,親把她扛肩上,握著她腳,又使繩兒一頭拴她腳上,一頭係自家腕上,方放心領她出去。
今後數日也如此過來,又有各家街坊有甚好物,也互通個有無。就連陸氏母子那邊,也有相贈。陸氏使個婆子拎一食盒茶果來:“我家娘子命我來,上覆娘子,守孝人家,不便走動。府上與果子極好吃,哥兒愛哩。咱家也有些果子,還請府上彆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