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乾生做完此事,又奏與九哥曉得,九哥看著便點頭:這也是一樣體例哩。民風不成等閒變動,男女混合未免不當,若止有男工,也無不成。想來自政事堂往下,不致於此議持貳言纔是。
一時又擺上席麵來,世人食訖。一時太皇太後說倦了,便要攜著皇太後與淑太妃歸往慈壽殿去,眾命婦皆散去,申氏、秀英卻留下來。秀英先說玉姐:“你怎單與太皇太後靠近,不與皇太前麵子哩?如答應不好,那畢竟也算是你婆婆,你便朝她愛搭不睬,叫人瞥見了要說不好。”
申氏道:“她也是觸景生情罷了,你日子過得好,她看著便有些刺目。她還未曾有太皇太後那般忍功,太皇太後不管如何,老是於先帝朝橫行數十年,當年喪子一口怨氣老是消逝了很多,是以忍得;淑太妃好歹存了一個女兒下來,又有很多外孫,上月官家才命錄了廣平長公主所出二子為環衛官去,淑太妃氣性便也不大。唯有一個她,兒子去了,嗣孫也未曾有一個,如何不怨?”
酈乾生奏摺前去九哥跟前,政事堂裡已頗聽著些風聲,李長澤原惡著褚夢麟,然聽著事關嚴峻,也隻得先將褚夢麟拋往一邊,專看這兼併之事。
九哥實未曾酣醉,微醺罷了。叫胡向安攙著進了崇慶殿,正遇著申氏,母子兩個四目相對,想說甚話兒,卻又一字也說不出來。玉姐嗔道:“你醉了,便不認人了?”九哥藉著酒意,與申氏長長一揖。秀英與玉姐看著便分外難過,兩個也不催促,直到申氏回過神兒來道:“九哥醉了,歇罷,我們也該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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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邑事平,正八月裡,玉姐終究舒出一口氣來。動靜傳來時,離著三郎週歲還差個三天,因有著丘邑之事,宮裡好有半年未曾歡笑,玉姐深恐三郎週歲再弄得不歡樂。
眼下民亂既平,九哥親兄酈乾生又立有些許功績,酈乾生分歧於酈玉堂,後者須避諱,前者若端的有能為,受重用卻不受甚非議。九哥臉上陰霾是以消了很多,雖酈乾生尚未抵京,九哥已先召見了酈乾生十三歲之宗子,賜其錦袍。酈乾生第三子比章哥大上半歲,正東宮裡讀書,好叫小輩兒們多靠近。
玉姐道:“那你還怕個甚來?此去必是開闊。”
玉姐便道:“還要安設那邊!還不與我攙了來。”卻又不令申氏與秀英躲避,秀英會心,這倒是與申氏個便利,好叫申氏看看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