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馨笑道:“王謝貴女,仗劍於後宮惡鬥,也可算絕代奇聞了。”
早膳後,我倚在榻上閉目養神。綠萼坐在桌邊,飛針走線繡著一朵桃花。不一時,芳馨領了兩個小內監出去,兩人都揹著承擔,抱著盒子,將臉遮去了半邊,隻暴露一對笑眼。
我撥著青金石珠串,沉吟道:“啟姐姐為人豁達,見機明白,愛憎清楚,脫手果斷,絕非等閒之輩。”
彎鉤曉月,似墨藍天幕一道窺測的裂口。兩人劍尖斜指,蓄勢不發。采薇的小丫頭早將話傳開,上夜的宮女內侍都圍了上來。杜若從粲英宮的值房趕來,見啟邢二人劍指相向,焦心道:“好端端的如何打起來?幾位娘娘曉得了還了得?”
我衷心道賀,亦不覺震驚思母情腸:“mm總算苦儘甘來。”
一時室中隻要我與芳馨二人,她方謹慎翼翼道:“傳聞剛纔啟女人和邢女人練劍,折斷了娘娘犒賞的寶劍。”
啟春笑道:“清楚是平局,怎說‘甘拜下風’?此番我要與表妹一道去貴妃麵前領罪了。”
我笑道:“這是誰送來的?”
她回眸一笑:“我要去奉侍母親起家。”
芳馨頓時滿麵通紅,垂首道:“女人顧慮的是,奴婢忽視了。請女人恕罪。”
但見劍隨影動,兩人身法迅疾。雙劍化成青白兩道弧光,劍氣森冷,砭人肌膚。雖鬥得狠惡,卻半聲嬌叱也不聞。邢茜儀身姿美好,啟春招式精奇。宮人們瞠目結舌,掩口驚呼不斷。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連北麵長寧宮和南麵思喬宮的宮人都巴巴趕來看熱烈。忽聽啟春一聲暴喝,一道青光沖天飛起,嗵的一聲落入東北角的青瓷大水缸中。兩人立時罷鬥,邢茜儀手執半截蟬翼劍呆在本地,麵如死灰。啟春一撫白虹劍,劍尖立時掉落。
啟春收起白虹劍的劍尖:“幸運罷了。隻是折斷了蟬翼劍,得好好賠不是才行。”
芳馨道:“是。奴婢去兩宮接賞,順道問了宮人,方纔曉得。”
綠萼笑盈盈地翻開錦盒,隻見八顆水滴狀青金石墜裾並排躺著,素淨的琉璃紺青色上揮灑點點金斑,鑲以銀托,確是上品。綠萼讚歎道:“真都雅!”
我喚住她:“mm這是去哪?”
人群垂垂散去,杜若一臉愧色,上前問安,又道:“女人們方纔住出去,便出瞭如許的事情,都是奴婢奉侍不周。”
忽覺眉間寒氣襲人,蟬翼劍已掠過我的視線指住我眉心。固然我對她的長劍早有防備,但還是冇有避開。她的語氣和劍氣普通冰冷:“你不怕我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