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好笑。白虹與蟬翼，本該惺惺相惜，不想托了這兩姐妹的福，無端以己之刃，斫彼之鋒。若名劍有魂，合當一哭。正亂著，忽聞雙劍訂交，如龍吟鳳嘯，盪漾久回。凝萃殿崇棟飛簷，銅鈴啷啷作響。幾隻灰雀驚起，撲棱棱衝上天空。

桂旗福一福道：“皇後本日有事，便不見了。各位請回，無事的都出宮去吧。”

說話間，錦素親身送了回禮來，是一隻桂紋鑲碧璽銀戒指。我道了謝，命紅葉收在嫁妝裡。

綠萼披了衣裳，睡眼惺忪地走出來，待看參加下兩人各自擺開架式，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拿起一支銀鑲瑪瑙黑檀木簪和一串青金石手串，有些愛不釋手。芳馨道：“這兩樣是周貴妃賞的。”我順手將青金石手串籠在腕上，叮嚀綠萼將檀木簪子送去錦素房中。又揀了三隻銀環賜給芳馨三人，打發了兩個內侍。餘下物事，命紅葉收了起來。

我恍然。本來她將我看作偷學劍術的賊人。我甚是憤怒，不覺雙頰似火，遂勉強平伏心神，不甘逞強道：“邢女人若不想被人瞥見，又為安在這裡練劍？”

我喚住她：“mm這是去哪？”

我的心機還在啟邢二人比劍的事上，便隨口答道：“白衣。”

綠萼道：“這是封女人親身送來的，說女人醒了還要親來拜訪。”見我沉吟不語，又道，“女人是疇昔呢，還是奴婢去封女人那邊知會一聲？”

芳馨道：“女人歸去吧。皇後固然不見，恐怕陸貴妃另有甚麼旨意下來。”我和錦素相視一眼，聯袂同歸。

啟春笑道：“姑姑不必驚駭，如果貴妃見怪下來，天然有我。”

忽覺眉間寒氣襲人，蟬翼劍已掠過我的視線指住我眉心。固然我對她的長劍早有防備，但還是冇有避開。她的語氣和劍氣普通冰冷：“你不怕我的劍？”

采薇興高彩烈地拉起啟春的手，笑道：“啟姐姐你又變短長了，連邢大蜜斯也不是你的敵手了！”

芳馨笑道：“這是守坤宮賞下的。”

我撥著青金石珠串，沉吟道：“啟姐姐為人豁達，見機明白，愛憎清楚，脫手果斷，絕非等閒之輩。”

芳馨亦是不解：“若皇後肯見，都是請出來奉茶等待的，明天實在有些奇特。”

紅葉轉而眼巴巴地望著我。我放下菱花鏡，笑道：“我也不懂。”

熙平長公主賞下好些衣裳釵環、幾封銀子並幾貫散錢。衣裳多是紫色，我草草翻過，也偶然細賞，綠萼見我興趣不高，用心舉起一隻玫瑰赤金環，讚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