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欣喜道：“豪傑不問出處。既來到這陂澤殿，大師都是一樣的人。且本朝也不是隻問出身不問才德的，不然你我怎能站在這裡？”

於錦素笑道：“小妹賤名，恰是此中‘錦素’二字。敢問姐姐的閨名但是《黃帝內經》中《玉機真藏論》中的玉機二字？”

我笑道：“望及錦中書，腸斷魚中素，錦素沈沈兩未期，魚雁空相誤。”[6]

我行禮：“mm是宮中的前輩，還望多多提點。”長窗外吹進一陣柔風，潔白繁密的槐花如星鬥飄聚。香氣撩拂，當軒流連。我倆深深一嗅，相視而笑。

芳馨悄悄敲了敲陂澤殿的門，大門自內翻開，兩個白衣少女將我引入殿中。芳馨輕聲道：“女人請進，奴婢先辭職了。待女人選上，奴婢再來接您。”說罷，關了陂澤殿的門退了出去。

她又道：“瞧姐姐氣度不凡，未知令尊在台中？在府中？”

李瑞領著四小我抬了肩輿從值房中出來。見我呆望搗練廠，也不滋擾。不一會兒，一個青衣女子走了出來，關了搗練廠的側門。

她點頭道：“怪道姐姐如此不凡。”說罷垂眸，“小妹自幼與母親充在內宮做賤役，家母當今仍在藏珍閣灑掃。”說著謹慎翼翼地打量我。

步輦向左一轉，停在一座院落之前。抬眼一看，牌匾上以端方隸謄寫著“延襄宮”三個大字。間架嚴整方直，筆鋒勁中帶柔。向左望，便是天子高思諺所居的定乾宮的東側門。

她趕緊行禮：“女人客氣。陸貴妃的旨意，今晚入宮的女人都是高朋。奴婢芳馨恭候多時了。”

忽聽芳馨笑道：“這一麵薔薇是陸貴妃命園匠栽種的。”

李瑞在外道：“女人，請下轎。”話音剛落，一個內侍掀起轎簾，接著一個宮裝女子上前扶我。隻見她約莫和母親差未幾年紀，身著藕荷色半袖紗衫，挽著快意高髻，簪著兩朵杏色宮花。端倪清秀，神態可親。

【第三節 錦素沈沈】

我笑道：“想不到姐姐已在宮中多年了。”

我笑道：“這樹如此衰老，依它而建起的宮室必得有巍巍雄渾的氣度才行。”

她見我並無異色，神采稍稍敗壞：“小妹本與母親同住，是周貴妃薦了小妹來的。”

我向她福了一福：“有勞姑姑。”

錦素點頭道：“訂婚王是我朝第一任神機營都統，於火器、劍術都精研精通，傳聞文武雙全，隻可惜英年早逝。貴妃自幼讀書，九歲便開端理家，不但深得太後疼惜，更加北燕天子收為義女，三封而為劍平公主。若論出身，本朝貴戚之女無出其右；若論聰明才具，隻看她多年來聖寵不衰，便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