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是感激,屈膝道:“謝娘娘體貼。”目睹她與桓仙消逝在西南角門,我方纔漸漸踱回長寧宮。
遠遠隻見桓仙尋了過來。周貴妃淺笑道:“朱大人年紀雖小,卻夙來練達。閒時無妨多去曆星樓,好好寬解慎媛。”
錦素道:“姐姐本身都是癡人,又怎說我?”
慎媛道:“既冇勇氣再尋死,便得好好活著。走吧,隨我一道去濟慈宮。”
我毫不料外:“本來如此。”
錦素歎道:“我就曉得姐姐總有一天會問我。不瞞姐姐,我聞聲貴妃與桓仙姑姑提及此事,特地苦求貴妃讓我去的。我說我會變幻各種字體,最適合捏造文書。我求了好久,貴妃方纔應允。”
我歎道:“夫子有雲:危邦不入,亂邦不居。[61]帝後妃嬪之間的胡塗賬,mm何必參與?萬一漏了馬腳,mm豈不成了替罪羔羊?”
芳馨笑道:“奴婢隻顧著歡暢,竟健忘了。”說罷忙喚人出去奉侍。
錦素神采一黯:“我那裡另有甚麼新奇風趣的說呢?再不敢胡說了。”
芳馨笑道:“奴婢在宮中多年,隻覺周貴妃向來和順平和,連大聲說過一句話都未曾,對宮人多有恩德,且向來不與皇後相爭。女人若問奴婢,奴婢隻能說——身不由己。”
幾個小丫頭坐在柏樹旁打盹,綠萼捧了一盤子新炒的瓜子出來,嬌聲喚起世人。一時鶯聲燕語,好不聒噪。我表情大好:“史易珠既已出宮,另有甚麼可思疑、可究查的?做人究竟要往前看纔是。”
午膳後,我搬了椅子在廊下坐著,不知不覺打起盹。忽覺有人拿了一幅衣物覆在我身上,睜眼一看,倒是芳馨提著一張薄被。我忙坐起來,掠一掠鬢髮道:“竟然睡著了。”
慎媛拉起高曜的小手,展顏一笑:“好。這就走。”
我笑道:“事過境遷,何必再提?”
我忙推她道:“事情已經疇昔了。從今今後,不準你在我這裡說負氣的歪話。”
我笑道:“我的魂都要嚇掉了,姑姑還儘管笑我。”
芳馨在一旁笑道:“兩位殿下是親兄弟,兩位大人又認了親姐妹,當真是一樁佳事。”
慎媛欣然:“明天熙平長公主一早就進宮了。自從陛下回朝,她就再冇來過,我內心總另有些念著她。在濟慈宮見一麵,也是故交之情。”
我忙道:“娘孃的病還冇有病癒,何必急著去存候?便是晚些去,太後也不會見怪的。”
錦素道:“看到這些畫,便想起當初與乳母王氏同謀、在廢前麵前告密姐姐繪了周貴妃肖像的那小我。此人究竟是誰,不知姐姐可曾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