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俱道,都說了,能不能體味卻要看老天的意義了。
銀杏姑姑笑,你想說甚麼便說甚麼,你說甚麼高公子都愛聽。
髙朠說,十幾具焦屍,早已冇法辨認,或者又有趁火盜取財物逃出觀去的,亦未可知。朱氏的存亡,已無從考據。但是她畢竟是順陽姑母的獨女,總歸要查一查的,畢竟這類放火大案產生在天子腳下,實是國法不容。
待本宮問一問他。
啟章忙道,新帝不過即位兩年,母後下詔,以不德廢帝,天經地義。現在汝南王已將冠禮,還怕國無長君麼?mm可要當機立斷,事久生變,若泄漏風聲,你我兄妹都死無葬身之地。
款款入殿,他的目光還是如在船上時那般深長與眷戀。我下拜,奴婢銀杏拜見陛下。
那宮人回說,寧公公已調出了濟慈宮。
啟大人派人來過麼?
銀杏姑姑說,進宮見你的高朗高公子。你不要怕,高公子見了你會很歡樂的。說罷尋出一襲淺碧色長衣,又說,如有人問起,便說你就是我。
厥後母親進宮訴冤,又派人建議新任的汴城尹黃智請銀杏姑姑來勘查此案。銀杏姑姑也不知用了甚麼體例,數日之間,便將放火的一乾盜匪緝捕歸案,案犯招認不諱,並指認主使之人。又從他們的藏身之所搜出很多來不及拆夥披髮的金銀等物,並有一些尚未用完的黑油。人證物證俱全,君威之下,啟家的管家隻得伏首認罪,不過數日,便斬首棄市。
我有力地躺下,胸中氣血翻湧。幾番動念要將他追回,終是作罷。高朎進殿侍藥,蜻蜓點水地餵過兩匙,便出去了。寧一文說,汝南王不似平常了。
註釋:
[7]《司馬法》
寧一文說,太後若悔怨了,還能夠追回聖旨。
不過破了一樁懸案,髙朠便這般迴護於她了。公然母子之間,已有芥蒂。我擺擺手,本日就不必了,他日吧。天子政事繁忙,回宮去吧。
我又問,朱氏果然被燒死了麼?
[1]《尚書·無逸》:“其在高宗,時舊勞於外,爰暨小人。作其即位,乃或亮陰,三年不言。其惟不言,言乃雍。”
小任說,啟大人是外臣,不好留在內宮,但汝南王可日日在太後寢殿外哭,傳聞安寧長公主也每天勸太後。陛下當然是中宮嫡子,可再親,能親得過汝南王和安寧長公主麼?
母親一愣,蹙眉半晌,看看我,又看看銀杏姑姑,這才緩緩點了點頭。不錯,不知姑姑有何高見?
銀杏姑姑說,皇太後病危,啟家的命數就在漏刻之間。就看這小天子能不能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