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合目道:“姑姑,當初曾娥出事的時候,我與皇後早將四蒲月間的內起居細細看過,底子就冇有曾娥承幸的記錄。”
一瞬之間,心中閃過百般動機,也想到了阿誰最荒誕的答案。“甚麼?”
錦素道:“‘四月廿五,上幸禦書房女禦曾氏,賜碧玉獅鎮紙一對。’”
芳馨擔憂道:“若皇後真的被廢,女人今後當何故自處?”
錦素笑道:“姐姐對我好,我才阿諛的。隻因殿下去了家宴,我無事可做,是以來與姐姐談講談講。”
芳馨淺笑道:“奴婢瞧陛下對女人倒非常讚美。且女人向來心善,肯賙濟困頓之人,兩宮貴妃也愛好女人。想來女人定然能留在宮中。”停一停,又道,“女人既知此事,可要去奉告皇後孃娘麼?”
芳馨頓時跳起家來,將右掌壓在我的唇上,輕聲道:“女人縱是曉得,何必說出來,須知隔牆有耳。”我點點頭。芳馨這才放動手掌,道:“女人既說他們重新謄寫內史,隻寫了小半本,那兩個供奉官便返來了。想來他們並不知內幕,若重新查對,定能查出錯誤。”
芳馨道:“既是無用,說不定陛下便不會召問女人了。”
芳馨道:“他二人究竟為何如此?於大報酬何竟肯將此事奉告女人?”
芳馨恍然道:“那於大人將此事奉告女人的企圖是……”
我向紅芯指出一筆寫歪之處,又向錦素道:“一日不過念幾句書,寫兩篇字罷了。歸正我和二殿下老是日日都要習字的。”
皇後固然從不得天子的寵嬖,但老是七年伉儷,還生了一名皇子。為了廢去從無過犯的皇後,天子當真煞費苦心。罷了。天子的狠心與偏疼一至於此,我隻是個最寒微不過的局外人。即使明白統統,卻無話可說,更做不了甚麼。
綠萼見我煩躁,不由怯怯道:“夜深了,女人可要梳洗麼?”
芳馨麵色微紅,低頭道:“奴婢講錯。”
我歎道:“要想讓他們查對不出,又有何難?隻需將本來中的這兩頁悄悄撕毀便是。起居館中的人隻當是掉入水中,水浸脫頁,不經翻動而破壞了。且內史缺失,於他們也是大罪,既然有人已經謄抄過了,又何必多事?何況聖高低旨急著要看,天然不容他們重新再抄。再者,那兩個供奉官也一定曉得是錦素他們動了手腳,說不定隻當是本身的同僚抄了一半撇下的。更何況,錦素長於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