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馨大吃一驚:“曾娥的孩子明顯是她的情郎的,怎天生了龍裔?”
聽她問起這個,我反倒安然:“我自問進宮後,一貫循分守己。即使皇後恩寵頗盛,也從不恃寵生驕,更未曾蓄意讒諂過誰。留下也好,逐出宮去也罷,我心中無愧,自也無甚可駭。”
綠萼笑道:“奴婢不過說了一句,女人就說了這麼一大篇。”
如許呆呆地坐了好一會兒,複又覺手腳冰冷。綠萼端了五福湯出去,見流派大開,不由哎呀一聲:“女人如何翻開了窗戶?”說著便爬上榻關窗,俄然低聲喚道,“女人,二殿下和李嬤嬤回宮來了。”
綠萼見我煩躁,不由怯怯道:“夜深了,女人可要梳洗麼?”
芳馨遊移道:“皇後還在前麵飲宴,明日稟告不遲。”見我凝眸不語,忙低頭道,“奴婢這就著人去前麵探聽筵宴幾時散去,女人且請換衣。”說著就要起家。
不待她說完,我立即駁斥道:“陛下於竄改內史之事一清二楚,若說我曾親目睹過曾娥承幸的記錄,那便是欺君。不但如此,我還會被看作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在這宮裡,又有哪宮會喜好讒諂舊主的刁奴?”
我一哂:“李公公和於大人是向誰儘忠的?是誰能在他們衝犯國法以後,替他們諱飾?”
芳馨頓時跳起家來,將右掌壓在我的唇上,輕聲道:“女人縱是曉得,何必說出來,須知隔牆有耳。”我點點頭。芳馨這才放動手掌,道:“女人既說他們重新謄寫內史,隻寫了小半本,那兩個供奉官便返來了。想來他們並不知內幕,若重新查對,定能查出錯誤。”
錦素道:“書法一道,練的是心手分歧,字好不好倒在其次。何況,姐姐的字,非常挺拔,自有一段傲然風骨,又恰好含著顏體的珠圓玉潤,甚是與眾分歧。mm臨帖頗多,但說到自但是然的風采,但是遠遠不如姐姐了。”
我向紅芯指出一筆寫歪之處,又向錦素道:“一日不過念幾句書,寫兩篇字罷了。歸正我和二殿下老是日日都要習字的。”
芳馨沉吟道:“女人若順著陛下的意義說呢……”
我澀然道:“為何要怪你?”
“當然要去奉告娘娘,且越快越好。最好便是今晚。”
芳馨道:“女人不必傷感,且放寬解。奴婢去了。”
錦素雙肩一鬆,方敢回身,紅著眼睛屈膝道彆。
紅芯道:“這半年來奴婢們隨女人讀書,也曉得了很多做人的大事理呢。”說著收起那幾篇字,施禮道,“於大人請寬坐,奴婢去做些點心來。二位大人是要下棋還是看書?奴婢去外間選兩本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