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鎖好櫃門,已是亥正時分。我翻開隱翠香囊,倒出散香,將木櫃鑰匙放了出來,方纔喚人出去梳洗。
天子撫掌笑道:“好!一字不差。現在有一件事情,朕正思得一甘羅。”
綠萼道:“如果世上的男人都和這隻雄天鵝一樣,平生隻娶一名夫人,這人間就不會有那麼多悲傷女子了。這叫‘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天子笑道:“朕瞧你也看了半本了,不知有何心得?”見我遊移,又道,“儘管說便是。”
天子道:““長寧宮的乳母王氏,驕狂辱上。朕本想嚴懲,又恐皇後不快。但是此事竟為朝臣所知,現在諫官的奏疏都上來了,街聞巷議,如沸如羹。朱女巡就做一回甘羅,好好勸一勸皇後。”
我笑道:“宮中尚白,紫色滴子過分顯眼。”
說話間,遠遠隻見錦素帶著高顯自西南角門走進益園。錦素身著櫻色錦襖和牙白紗裙,腳麵上垂著八枚白玉水滴墜裾。她身後的乳母身著淡綠紗衫半袖,發中一枚綠寶石花簪在陽光下好像一泓深潭靜水。高顯遠遠瞥見高曜,便甩脫乳母的手,飛奔過來。那乳母追上他,哄他脫掉了他身上的錦袍。高顯和高曜都隻穿戴襯衣,一人拿一柄彈弓打鳥。
我掩口發笑:“怎見得我能做狀元夫人?”
我忙掩住她的口:“不成胡言亂語!”
我和錦素趕緊趕到山石下。不知為何,錦素早早停下。我也顧不得她,忙去檢察高曜。高曜卻將頭埋入王氏懷中,哭個不斷。王氏身子一轉,不欲我瞥見高曜的臉。我也不與她爭,隻冷眼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