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顯還冇有來,高曜便脫了外袍,和芸兒一起自拿了小鏟子掘螞蟻窩。我還是坐在紫藤架下看書。
正聚頭批評嘉秬的畫像,忽見芳馨站在門口向裡張望。我道聲失陪,攜了芳馨的手遠遠走開。
晚間待世人都散了,我連綠萼與芳馨都遣了出去。開了櫃門,取出周貴妃的畫像,疊成手掌般大小,在燭焰上燒成灰燼。焦屑盛在粉青釉三足筆洗中,注入淨水,悄悄蕩起,最後倒入恭桶當中。接著揮筆劃了一幅皇後的站像,題款下寫上“鹹平十年四月初五敬繪供奉”十二個字,放在櫃中最高處。最後繪了一幅玉樞身著隱翠的畫像,平鋪在一疊厚厚的畫紙之上。
門外陽光光輝,幾個小丫頭坐在樹下繡花,小錢帶領世人與高曜踢鞠。皮鞠不時滾到丫頭們的腳下,又乖乖彈了歸去。高曜正在興頭上,死拉活拽地讓丫頭們都去踢鞠。院中一片歡聲笑語。我悄悄感喟,紅葉在宮裡是最末等的宮女,她的死訊好像晴空裡的雲彩,聚也無時,散也無聲。現在另有甚麼事情比陪高曜踢鞠更加首要?
我忙道:“臣女願效犬馬之勞。”
我頓時笑了出來。綠萼頓時紅了臉道:“是奴婢說錯了麼?”
我悄悄道:“我並不想做宮妃,今後彆再說這個了。”
綠萼道:“女人的學問如許好,連陛下都說女人是女甘羅,天然要狀元才氣配得上。”
我掩口發笑:“怎見得我能做狀元夫人?”
我忙掩住她的口:“不成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