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師(全集)_第20章 女帝師一(20)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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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道:“不過略表哀思,固然不是最好,但我們的交誼是真的。”

“這是《詩》中的《伐鼓》一篇,滿滿都是征夫之苦。‘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兩句,便說的是兵士之間同生共死的交誼,可不是佳耦白頭到老的意義。”

我悄悄道:“我並不想做宮妃,今後彆再說這個了。”

我略略思惟,說道:“陸生所論,秦以極武苛刑,橫征暴斂而亡,雖並無不對,隻是如隔靴搔癢,聽上去不敷痛快。還是後代賈生的一句‘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臣女覺得最切中關鍵。”

我笑道:“宮中尚白,紫色滴子過分顯眼。”

說話間,遠遠隻見錦素帶著高顯自西南角門走進益園。錦素身著櫻色錦襖和牙白紗裙,腳麵上垂著八枚白玉水滴墜裾。她身後的乳母身著淡綠紗衫半袖,發中一枚綠寶石花簪在陽光下好像一泓深潭靜水。高顯遠遠瞥見高曜,便甩脫乳母的手,飛奔過來。那乳母追上他,哄他脫掉了他身上的錦袍。高顯和高曜都隻穿戴襯衣,一人拿一柄彈弓打鳥。

放學回宮,高曜便嚷著單獨用膳,非常無趣。王氏雖攔著,但小孩子本性愛熱烈,被拘了這十幾日,早不耐煩了。午歇起來,高曜說他與高顯商定在花圃玩耍,非要我陪他同去。我無法,隻得又拿了《新語》,隨他去了益園。

小池波光粼粼,九曲長橋如帶不斷。南牆下是一道遊廊,通向花圃西南角和東南角的月門,牆後便是守坤宮的後花圃。湖心的蘆葦灘上,雌天鵝伏在板屋當中,雄天鵝引頸踱步。

芳馨道:“女人何必自責?奴婢有一語相告。”說罷擺佈看一眼,確認無人在附近,方纔輕聲道,“紅葉小時玩皮,曾不慎跌入池中,幸虧命大被人救了,這才活了下來。今後謹慎謹慎,再也不敢戲水。凡是有水的處所,若非萬無一失,她毫不靠近。是以她的父母非常迷惑,她怎會滅頂在文瀾閣的淺池中。不過事已如此,他們也隻當是女兒的命數如此。”聽聞“命數”二字,我不覺嘲笑。

南風醺然,解慍阜財。我淡然一笑:“禮樂禁於先,刑獄懲於後,一先一後不成偏廢。禮樂宣德教養,刑法懲奸除惡,雙管齊下,方成大道,駢駟灑然,暢行無阻,如此方可有為而治。有為而治乃是治國之化境,而非可仰仗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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