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啟祥殿的書房,隻見乳母李氏帶著幾個小丫頭鋪紙研墨、潤筆奉茶。紫銅鏤雕桂枝香爐中,散出丁香的氣味。我不覺讚道:“好香。”
乳母李氏忙阿諛道:“殿下的記性和辯才真是好,又是公子又是公孫的,奴婢可記不清楚這很多。”我亦讚了幾句。
我笑道:“我那邊的幾個丫頭都在寫字,殿下可要疇昔與她們一道?”
皇後如此不公,怨不得王氏連陸貴妃也不放在眼中。我欣喜道:“此後殿下讀書之事,都交予我。皇後要罰也是罰我,嬤嬤再不消擔憂。”不待她說話,我又問道,“殿下這會兒在做甚麼?”
高顯叫道:“二弟踢鞠也不叫孤!”高曜一聽,頓時大喊一聲:“我健忘了!”因而兩兄弟你一言我一語,越來越大聲,直吵得人頭痛。
我又驚又喜,恰逢綠萼端了茶上來,被我左手一揮,哐啷一聲打翻在地。茶杯打得粉碎,水濺了我一身。我也顧不得,起家道:“真的麼?玉樞好麼?”
李氏頓足道:“奴婢倒是勸著,擱不住阿誰哄著,一拖再拖,硯台裡的墨都乾了,殿下也冇有寫一個字。又想著偶爾不寫也冇甚麼,誰知就讓夫子罰了。”
李氏道:“殿下正要寫字。”
世人坐定。錦素笑道:“明天二殿下冇有去上學,大殿下問了我好幾次。傳聞二殿下病了,說甚麼都要來看看。公然是親兄弟,一日不見都不可。”說罷又問高曜,“二殿下好了麼?”
我又問:“王嬤嬤也被罰俸了麼?”
高顯忙道:“孤喜好大師一起聽故事。”
我淺笑道:“二位殿下彆急,且聽我說完。兔兒被熏出洞,立即被押送到虎王麵前,他早知是狐狸搗蛋,便向虎霸道:‘陛下,臣之以是來遲,是因為臣去廟中為陛下的安康幾次祝禱。臣在途中遇見了高超的醫者,將陛下的病情一一奉告。得知陛下隻是血氣不敷,陽氣虧損,因此體熱減退。神醫說您隻要將一件活剝的狐皮襖披在身上便可。必然要熱乎乎血氣尚未消逝的狐皮纔好。此秘方獨裁衰弱朽邁,可謂百試百靈的妙法。陛下大可一試。’說罷恭敬退在一旁。虎王一抬眼,便瞥見了窺測在洞外的狐狸,頓時大怒,因而吃了狐狸的血肉,將活剝下來的狐皮緊緊裹在身上。”[32]
我與紅葉相視一笑,“長公主府有複書麼?”
綠萼在旁湊趣道:“女民氣疼你的頸子。奴婢數了一下,就他出去這一會兒工夫,磕了九個頭了。如果再待一會兒,頸子都要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