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嘻嘻笑道：“官做久了，天然就像了。到時彆說金的玉的，便是花釵冠也有的戴。”

徐嘉秬笑道：“恭聆惠訓，受益匪淺。是了，我是六月十五的生辰，未知大人的芳辰是……”

我笑道：“殿下要聽甚麼故事？”

皇後向高曜道：“這位朱大人，你曾見過的。還記得麼？”

芸兒機靈，忙取出帕子掃去青石條上的浮灰。我見她聰明，又曉得她將來必是跟去長寧宮服侍的，不由多看了她一眼。餘光掃過，卻見乳母王氏撇了撇嘴，甚是不屑。

我轉頭笑斥：“又胡說了！”正笑著，綠萼出去道：“女人，李嬤嬤帶著芸兒女人來了。”

芳馨輕聲道：“女人，我們先歸去吧。”

一進門，李氏與芸兒便向我叩首，我忙命芳馨扶起，一麵道：“嬤嬤這是何意？”李氏和芸兒還是磕了三個頭方纔起家。禮畢，兩人並肩坐鄙人首。我命人拿了些糕點果品給芸兒，一麵問道：“嬤嬤此來，不知有何見教？”

高曜身子一顫，痛得蹙起雙眉，本能地擺脫了肩膀：“兒臣不知。”

王氏掃了我一眼，甚是倨傲：“這個奴婢天然曉得，不勞大人操心。”說罷叮嚀世人奉侍高曜出門。宮人們唯唯稱是，尋衣裳找扇子，烹茶水洗茶壺，殿中一片繁忙。我呆站半晌，不知所措。想上前與高曜說句話，卻見王氏攔在身前。高曜傳聞能夠去益園玩耍，一味歡樂雀躍，並不睬會我。

日光西斜，日晷銅針苗條的影子指在申月朔刻，針尖死力延長，極慢地掠過東麵的丁香花樹。李氏沉默半晌，恭謹道：“大人寬和，奴婢卻不敢失了分寸。少則一年，多則三年，奴婢便要出宮去。正有一件放不下的事，想求大人的恩情。”說著瞥一眼芸兒，芸兒忙起家跪下，磕了三個頭。

高曜道：“兒臣本日下了早課就去儀元殿給父皇存候，卻見陸娘娘在內裡。陸娘娘說父皇正忙著，兒臣隻好返來了。”

皇後愛紫，高曜便點了紫牡丹的故事聽。雖說厭倦了孝子傳說，但是聽罷姚黃魏紫的來源，還是不忘折花討母親歡樂。小小年紀，也不知他是故意還是偶然。

我笑道：“杜衡說的人彘，姑姑可知為何物？”

目睹搬家的吉時將到，皇後催促高曜起行。正清算衣衫時，高曜俄然問道：“父皇在做甚麼？如何也不來送兒臣？”

我本想勸高曜留在長寧宮午歇，轉念一想，是午歇還是玩耍，彷彿並不是我當理睬之事。因而隨口道：“益園風大，殿下若去得久，還請嬤嬤多帶件衣裳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