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食過後,阮永氏和阮於氏清算著碗筷,小明誌則由他爹爹抱著玩耍,阮文善拉著媳婦去了趟胡大夫的家,也冇管母親要錢,曉得去要錢母親必定會給,可貳內心氣不過,卻又無可何如,這回連父親都出聲了。
就這會工夫阮老頭已經吃飽喝足,擱了碗筷,起家掃了眼統統人,最後看了眼大兒子。“你娘都到這年事,把你們幾個拉扯大也不輕易,老了就讓她過舒坦點,彆總惹她活力,順她意了,日子不就好過了。”他是可貴出聲,向來不管家裡的事,隻圖著本身過好就行。眼下也是見著老伴隨點勢弱,到底是過了一輩子,比起後代,畢竟還是老伴要首要些,甭管有理還是冇理,再說他自個也不是個講理的性,骨子裡無私的很,隻圖自個從不想旁個。
“另有我呢,半輩子都過來了,我們再挨挨,總能疇昔的,說甚麼沮喪話,你還要給初秀帶孩子呢,他們小倆口,家裡冇有長輩支應著,可不都是咱倆的事情。”阮文豐將媳婦攬在懷裡,親了親她的額頭。
“彆,你彆摻雜出去,娘瞥見了不曉得會起甚麼幺蛾子,她正在氣頭上呢,還是省點事罷,累就累點,咬咬牙也就疇昔了。”阮永氏倒是不擔憂這樁,她想的是另一樁。“眼下不能把家給分了,等秋後重修屋子時,再要分炊就更難了。”
阮業興兄弟倆頓時就怔住了,如何也冇有想到,奶奶竟然這麼……冇讀過書的兄弟倆都不曉得要如何來描述。太不要臉了!比十裡八村最噁心的地痞還要無恥!這還是親人麽?真真是寒透了心。
“有大哥在呢,總不至於讓如秀胡亂嫁人。”阮文和想著家裡的嚕囌都得由媳婦和大嫂倆人來籌措,大嫂今個傷了手,明天家裡的事都得落到媳婦身上,他有點心疼。“明天我早點起,把豬草割了把豬給餵了,再把菜地拾掇好,院子我來掃,雞圈我來清理,業成和業守的草鞋我來編,我也會,你先緊著把繡活做好。”
阮永氏埋在丈夫的懷裡,想著不能分炊,這昏入夜地的日子啊,心傷得冇法描述,一時候眼淚湧了出來,很快就打濕了阮文豐的衣服。
夜裡,阮永氏坐在桌邊慢吞吞的做著繡活,壓著嗓子和丈夫說話。“這麼看來,我們初秀是應了老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還好她已經嫁給了阿陽,這樁婚事急是急了點,可阿陽倒是個頂好的男人,如秀也不知會落到哪家。”她幽幽的感喟,拿剪刀剪了線。“娘這趟發作後,家裡的事隻怕會抓的更緊,如秀這孩子心氣兒高,普通的農戶怕是不著她的眼,娘可不會管這麼多,她隻看誰家聘禮給的多,如秀個頭高挑長的也好,十裡八村的哪個比的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