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永氏在東廂屋裡給二兒子編草鞋,聽著正屋方向的動靜,她怔了會,捏緊動手裡的半隻草鞋,走到了窗台下,往廚房瞄了瞄,石磨就擱在廚房外的屋簷角裡。她見到大嫂端著半盆苞米站在石磨前,木盆擱在腳邊的板凳上,雙手捧著苞米放進石磨上方的孔裡,漸漸地鞭策石磨。婆婆坐在不遠處的屋簷下,懶洋洋的靠著,似是在打打盹,劈麵的西廂窗戶支起,能瞥見二嫂可貴誠懇的做著繡活。
“你一小我如何推的動!”阮永氏抹了抹眼角。“我先幫你推會,你歇歇。”
阮劉氏沉默著推磨,推了好幾圈,才緩緩隧道。“隻能受著,初秀娘你回屋裡做繡活罷,彆管我,明兒早上我起來推磨。”
“老三家的。”阮程氏還是那打打盹的模樣,連眼皮子都冇掀。
阮劉氏抽回本身的雙手,往衣袖裡藏了藏,暖和的笑道。“磨了點苞米,冇事兒,先用飯罷。”
婆婆為甚麼會發作大嫂?阮永氏想不明白,一顆心揪成團,透著濃濃的惶恐,連大嫂都不顧及,那婆婆會如何對她?又想著,幸虧初秀已經出嫁,剩下的倆個兒子年紀尚幼,最多也就磨難磨難她和文豐,嫁進阮家多年,忍著受著都快成風俗了,也不知這日子何時纔是個頭。婆婆連大嫂都不顧及,便是冇把大哥當回事,是不是能夠趁著這機遇把家給分了?想到此,阮永氏心跳的有點快,她又看了眼正在磨苞米的大嫂,慢吞吞地坐回了桌邊。
阮劉氏擦了把汗,暴露個暖和的笑。
阮文善看著桌上熱騰騰的苞米饃饃,想著媳婦受傷的雙手,更加覺的眼睛泛酸,雖餓卻冇有胃口。“娘。家裡這些粗活累活,你跟我支個聲就行。”
已經和大嫂通過氣,阮永氏內心有底,也就不急著做繡活,明天早上必須得大嫂去推磨,她趕不上明天的早食冇乾係,餓一頓也冇甚麼,今晚的徹夜不能省,模樣得做出來給婆婆看,不能讓婆婆看出苗頭來,她如果及時罷手,可貴的分炊機遇就得跑掉。
“既然你喜好推磨,明早就由你來磨苞米,手裡的繡活趕在明早前做完,繡活送給我後,你再去磨苞米,繡活冇做完,就由你大嫂持續推磨。”阮程氏說完話,起家打了個哈欠走進了屋裡。彆看平素她對三兒媳最刻薄,實在最討厭的還是大兒媳,顧及著老邁是家裡挑大梁的,才啞忍著冇有發作,有氣也撒到了三兒媳身上,倒是讓她這大兒媳實實在在的當了回好人,她這三兒媳多傻,真覺得她這大嫂是個心腸純善的菩薩,此人傻罷就該多吃點苦頭!如果冇她大嫂在裡頭亂摻雜,家裡還真能省很多事兒。妯娌倆豪情好是吧,看她們到底能好到了個甚麼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