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暄若倚在榻上塗抹著桂花油,曹嬤嬤舔著臉子湊過來,“世子妃,這是給東院的藥。”
靈暄若點頭叮囑道,“伯孃,且瞞著吧。今後得了機遇,若兒親身上門看望。”
靈瓏莫名感覺古怪,寂靜無聲。
姐妹三人吵喧華鬨,忽聞丫環稟告梅行武回府了,靈暄雲忙扯著靈瓏告彆,對國公府的糟苦衷兒,靈暄雲到底難以放心。
燭台被風吹得胡亂顫栗,靈暄若將身上的外裙扯開,內裡倒是一件正紅色的襯裙。她穿戴那血紅色摸著棺木歎道,“我本恭敬你,你偏不消停。可到了,除了我,誰奇怪為你守靈。行武去了太子府,父親在婢女屋子裡,哈哈哈哈,打量我找不到一個小賤人,不但找著了,今後還能頂替你的位置,偏叫你連死都不能結壯……”
靈暄若未曾禁止,包了很多點心、藥膳,這纔將二人奉上了馬車。
古靈兒攥著靈暄若的手細細摩挲著,“若兒,申時到了,伯孃得走了,出殯再來。”
夜裡,靈堂裡出奇地溫馨,靈暄若將值夜的丫環打發去弄湯膳,盤腿坐在蒲團上,看著那靈位嗤笑道,“孃親,可冷嗎?那孩子從若兒肚子裡出來的時候,也是冷的。嘖嘖嘖,鬼域路上,倒是不孤傲。有梅行文那蠢貨,另有被您害死的親孫子,這個年,該是很舒坦的吧?”
鎮國公府掛滿了白綾,因著是頭一日,守喪祭奠的人,皆是支屬。
靈暄雲撫了撫靈暄若的臉頰輕笑道,“夫君斯文,婆娘容忍,姐姐統統都好,莫要惦記。倒是你,現在瞅著,竟瘦得要脫相了。”
眼瞅著年底了,查探黑紅棉之事並未找到關頭證據。乾帝在金鑾殿上大發雷霆,靈翰霆首當其衝受了非難。慶親王爺出麵討情,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何況是根深蒂固的剝削之事。乾帝雖消減了火氣,卻勒令靈翰霆在一個月內偵破此案。
靈暄若張狂地笑著,將喪服扔在棺材上,身姿搖擺地遠去。
靈暄若平淡地“嗯”了一聲,曹嬤嬤忙屈膝告彆。
靈瓏微微凝眉,昨兒靈暄若便傳來動靜,說是國公夫人病倒要侍疾,連親姐姐出嫁也不能得閒,未曾想說冇就冇了。
靈暄若眸光微閃,古靈兒少不得點頭道,“勞嬤嬤掛念。若兒,且起來吧。”
臘月二十八,一抬紅色的轎攆從丞相府抬出,靈暄雲出嫁了。
靈暄若嬌媚地瞟了眼梅行武,“天然捨得。”可那柔嫩的小手卻悄悄握住了梅行武。
靈暄若再未踏入靈堂,對外則宣稱過分哀痛,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