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翰霆欣然受命，將堤壩坍塌的質料從刑部提取出來，兩相對比下，公然發明某些賬冊的筆跡，出自同一人之手。賬冊的主子，仍然是不明姓名之人。靈翰霆查探到此處，便擱置下來。主子雖是同一人，經手的官員卻一定，魚餌已經擺好，接下來，便是放心等著魚兒中計了。

靈翰霆欣喜點頭，朝著墨連玦雲手道，“下一局？”

“噯！”曹嬤嬤回聲，卻蹭著腳根不肯走。

靈暄若未曾禁止，包了很多點心、藥膳，這纔將二人奉上了馬車。

古靈兒忙安撫道，“你大姐姐很好，國公府的動靜尚來不及奉告她。”

曹嬤嬤嘴裡說著靈暄若貢獻之類的話，靈暄若不耐煩，揮手製止了。

墨連玦垂首勾唇道，“恭敬不如從命。”

夜裡，靈堂裡出奇地溫馨，靈暄若將值夜的丫環打發去弄湯膳，盤腿坐在蒲團上，看著那靈位嗤笑道，“孃親，可冷嗎？那孩子從若兒肚子裡出來的時候，也是冷的。嘖嘖嘖，鬼域路上，倒是不孤傲。有梅行文那蠢貨，另有被您害死的親孫子，這個年，該是很舒坦的吧？”

早有小丫環端著凳子過來，靈暄若腳步虛軟地坐在凳子上，靠在古靈兒懷裡儘管哭。各路親戚少不得欣喜，靈暄若強忍著哀思哽咽道，“暄若失禮了。梧桐，帶著夫人們去偏殿喝茶，用孃親最愛飲的寧山茶。”說著，淚水又流了出來，卻強撐著身子將客人朝著偏廳引去。

燭火仍然飄搖，可惜，隻要那值夜的小丫環哆顫抖嗦地守著。

靈翰霆叮嚀福管家斟茶，朝著墨連玦挑眉道，“緣何過來？”

靈暄若張狂地笑著，將喪服扔在棺材上，身姿搖擺地遠去。

燭台被風吹得胡亂顫栗，靈暄若將身上的外裙扯開，內裡倒是一件正紅色的襯裙。她穿戴那血紅色摸著棺木歎道，“我本恭敬你，你偏不消停。可到了，除了我，誰奇怪為你守靈。行武去了太子府，父親在婢女屋子裡，哈哈哈哈，打量我找不到一個小賤人，不但找著了，今後還能頂替你的位置，偏叫你連死都不能結壯……”

靈翰霆還是不卑不亢，雲茶淡笑道，“可還記得唐縣堤壩之事？”

靈暄若哀慼地看著，待人影消逝在麵前，唇角微微勾起，竟是笑了。

墨連玦躬身拱手道，“是連玦思慮不周，黑紅棉之事，到底還是連累了嶽父大人。”

靈暄若平淡地“嗯”了一聲，曹嬤嬤忙屈膝告彆。

梅行武眯眼嘶舌，和著衣服便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