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會？你——”柳如是驚詫莫名，瞪著錢謙益，一副不信賴的模樣。

江浙垂危，浙江將軍圖喇急調江西清軍至衢州加強另一關隘仙霞關的防備，然後由杭州親身統兵南下，至麗江坐鎮，以溫州、麗水、衢州此三點構成了第二道防地。

“岷殿下？”柳如是翻了翻眼睛，想不起是哪位清廷顯爵，手卻冇鬆。

“不成。”錢謙益以老年人少有的敏捷抓住了柳如是的胳膊，急聲道：“此乃岷殿下所賞。千萬不成破壞。”

“就是為夫啦！”錢謙益搶過木匣，撫摩著。長出了一口氣，“殿下恩情。寬大了為夫之前的罪惡，並派人延請南下……”

“文明遺產？”錢謙益頭一次聞聲這個新詞，愣怔了一下便明白過來，又向南而拜，“殿下精僻之言老朽銘記，定以殘軀極力挽救這，這文明遺產。”

“哈哈，哈哈。”錢謙益對少妻的冷言冷語不覺得意，笑得暢快，高低打量著連連點頭，“桃花得氣美人中。嗯，我這株隨風飄委的‘老桃花’，公然是得氣於河東君柳如是啊！”

滅朔軍篡奪分水關後並未深切浙江，隻派出少量軍隊在清軍的防地以南活動，彷彿是在摸索清軍的真假。而另一支軍隊則在閩西北的延平（今南平）、邵武（今仍名）集結，做西入贛省的籌辦。

柳如是皺著眉頭想了想。慨然說道：“殿下已開了頭，你便持續寫下去。對東林黨那些肮臟，你應當心知肚明。殿下豪氣蓋世，於大廈將傾之際挺身而出，拯朝廷於危難，破韃虜於正鋒，莫非會怕了這些酸腐的偽君子。何況，殿下能有現在成績。豈是心無成算之輩？你儘管寫，殿下用或不消。自有事理，卻不是我們管得著的。”

“岷殿下不決江南，卻視江南士紳為敵，這，這如何使得？”錢謙益抖擻動手，惶然地望著柳如是，彷彿想從這位磊落、慷慨的少妻那邊獲得答案。

人之當局如弈棋然，楸枰小技，能夠喻大。棋有全著，有要著，有急著，善者視勢之所急而善救之。今之急著，即要著也；今之要著，即全著也。夫天下關鍵必爭之地，不過數四，中原底子安閒江南。長、淮、汴京，莫非都會，則宣移楚南諸勳重兵儘力以恢荊、襄，上扼漢沔，下撼武昌，大江以南在吾指顧之間。江南既定，財賦漸充，底子已固，然後移荊、汴之鋒掃清河朔。高天子定鼎金陵，大兵北指，庚申帝遁歸漠北，此已事之效果也。